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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塔里埃森 2.0

他们说，有时分离也并不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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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 一人コンクリートジャングル 27

一人系列
一人CAMP 番外
一人コンクリートジャングル

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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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之后的一个月，相叶经常在自己桌上发现新的小东西。

本月上旬。
他跟同事在公司食堂吃完午饭，掏出皮夹打算刷饭卡结账时，被同事吐槽说相叶君你的皮夹很旧了，你看这里都快开线了啊。他用手抓了抓脑后的头发说是啊，最近想要换一只，款式很多，很苦恼呢。

结果第二天，他的桌子上就出现了一只青绿色打着白色缎带的盒子。再眼熟不过的品牌颜色。不过在他印象中，这个牌子的东西作为礼物，通常不是送给恋人就是订婚求婚用的。
难、难道是被人暗恋了吗。

相叶小心翼翼地放下包，左右瞧了瞧发现没人注意自己，心里低低打着小鼓一样地扯开了那白色的丝光缎带。
盒子里面躺着一只新皮夹。

他有些困惑地拿出那只皮夹，发现下面不出意料地压着一个小小的白色信封。信封开口处打着这个牌子的LOGO，相叶猜测这信封大概就是Gift Message了，于是更是心跳加速地打开，抽出里面的白色卡片来。
然而那白色的卡片上，却什么也没有写。
只在落款处有一行不大的英文花体字母，似乎是用钢笔写成的署名。
S. S.

巧的是，那天中午，自己皮夹那被磨损得厉害的地方就真的开了线，断裂开了。
于是相叶只好丢掉那用了几年可怜的老皮夹，内心忐忑不已地换上了这只刚收到的新的。

既然是送给自己的，那自己拿来用，应该也不是什么太过分的事吧。
相叶抓了抓头发，左右看了看，把重新装好了卡片和纸币的新钱夹塞进西服外套里侧的口袋。



月中。
在电梯间等电梯顺便跟几个同事闲聊的时候，他用手捶捶后腰说最近加班有点久，后背都坐僵了呢。要是有只垫子就好了。
旁边的人也跟着附和说是啊是啊，不然今天下班一起去商场看看？
他顿时来了精神，连声答应着说顺便上次路过商场的时候发现一只某运动品牌的垫子，还不错……

那天晚上临时有工作，加班到深夜，去商场买垫子的事自然也泡了汤。
结果第二天，他的椅子上就出现了一只靠垫。就是他昨天在电梯间里提到的那个牌子不说，连花色花式都跟他看好的那只一模一样。
相叶打了个寒战，心想自己不会被人监视了吧，翻开靠垫就发现，背面用别针别了一张便利贴，上面很体贴地为了怕他会这么想一般写了一个英文花体署名。
S. S.

于是相叶歪着脑袋想了想，摘掉那别针，向后重重地坐在了椅子上。
柔软的靠垫填补了他腰部和椅子中间留出来的空间，非常舒服。
那么就用吧。
他闭上眼睛自我安慰地想。
不用白不用。


本月下旬。
他向隔壁同事偶然抱怨了一下早上在街角买了咖啡，结果进了公司之后就半凉而变得不好喝了。那么早，公司的咖啡机还没有开，很不方便呢。
结果第二天，他的桌子上就出现了一只保温杯。
他有些疑惑地拿起那只银色的保温杯，凑在眼前看了看。有了前两次的经历，他很快就发现保温杯下面压了一张纸条。
依旧没有内容，只有一个英文花体署名。
S. S.

于是相叶不知怎么办好地把那只保温杯带回了家。
翌日早晨试着用它装了咖啡，直到走进隔间坐下来，里面的咖啡都还是暖的。
他用两只手捧住杯壁，心里不知为什么，有些淡淡地开心。



终于到了月末。
相叶有点头疼地看着自己小隔间里越来越多突然出现的物品，心想自己不是被爱送东西的小人盯上了吧。他打开抽屉，看着里面已经攒成一沓的纸片，每一张上面都没有内容，只有一个不大的英文花体署名。
S. S.

所以，这位S先生到底有什么打算呢。
相叶自己都没察觉地微微勾起了嘴角，像是故事书里偶然察觉有爱送东西的小人存在的人类，心里竟然暗暗期待起来。

今晚又是他加班。
身边的同事们一个个都走掉了，他一个人坐在空无一人的楼层里，只有自己隔间里的电脑屏幕还亮着。
很多文件还没整理完，还有一堆表格等着他看。他盯着那屏幕上连续闪过的数字，不知不觉脑袋里就慢慢变成了浆糊，然后连自己也没察觉到底是什么时候，就窝在椅子上稀里糊涂地睡着了。

悉悉索索。
悉悉索索。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耳朵里模模糊糊地听到有轻微的声音在很近的距离响起来。即使对方已经把动作放轻再放轻，原本就睡的不沉的相叶还是醒了。

身上……很暖和。
也太暖和了。
相叶睫毛闪了闪，低下头，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张毛毯。

毛毯很大，把他整个人连着椅子的扶手都罩了进去。白色的底藏青色的花纹和字样。毯子边上的标签正好凑在他眼前，相叶用力眨了眨眼睛看了看，分辨出那是Made in Norway几个英文字。
怪不得这么暖和。

暖暖的温度让相叶舒服地像是被挠了下巴的猫一样，不禁用手抓住毛毯边缘，把自己裹得紧了紧，又把脖子往毛毯里缩了缩。就连手心里都是暖暖的。
他抬起头，正好看见面前有个穿着剪裁得体的西服的人，此时正背对着他，一手按着他桌子上一张卡片，一手从西服内侧的口袋里掏出钢笔，弯下身子在悉悉索索地写着什么。

相叶看着那人的背影，歪着头想了想，顺带回忆了一圈那些钱夹靠垫保温杯。
这位总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送来物品的小人，终于在今天，被他完整地抓了个现行。

于是相叶拼命忍住笑，对着那个背影毫无预兆地就开了口。

“……又打算不声不响地离开吗。”
他满意地看到那个背影在他声音响起的瞬间僵住了。

相叶颇为得意地推开毯子站起身来。看着那个有点慌张的犯人的背影。
在椅子上窝着睡得久了，相叶觉得脚有点麻，可是并不妨碍他走到那个人背后，轻轻叫唤一声：

“……S. S.先生。”

偷偷送来东西的S先生就这样被直接叫出了行动代号，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隔了两三秒的空白，那个人才叹了口气，连肩膀都随着叹气塌下来了一点，被揭穿了地慢慢转过身来看向相叶。
相叶当然知道他是谁。

于是他取过抽屉上放着的保温杯，对那个人示意似地扬了扬。
“我要去茶水间泡杯咖啡。”

他走过去，在和那个人并肩的位置站住。
然后侧过脸，有点玩味地打量对方同样侧过来看着他的脸。

“樱井专务。”
“要一起吗。”



“所以，樱井专务这个月以来这些行为，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相叶一边说，一边打开保温杯的盖子，打算伸手去取咖啡粉。却被跟着走进茶水间来的樱井拿过他手里的保温杯，直接走到相叶常喝的那只咖啡粉罐子前，从一旁抽出滤纸垫进咖啡机里，放入咖啡粉，然后倒掉咖啡壶里残余的咖啡液，加了水之后打开开关。

“还能有什么意思。”
他进行完手上的动作，偏过头来瞥了一眼相叶。
跟着转过身，背靠茶水间的料理台，双手在身前交叠。

“我在追求你呀。”

樱井的目光看过来，没有什么多余的遮掩，脸上带着微笑。
“……相叶先生。”

相叶心里砰砰砰砰地跳了起来，比第一次收到皮夹的时候跳得还快，但他脸上却还要装作不动声色的样子。上次在扫除室的事情相叶还记忆犹新，所以面对樱井的时候也就自然多了一份警惕。

“专务忘了吗。”
他用左手手指绞住右手手指。

“我说过，我大概不会令你满意的。”

樱井撑起身，向他走近几步，眼睛一直盯着他。相叶被盯得浑身不自在，不由得向后退，当后背撞到一片冰冷坚硬时，才发觉自己忘了背后没有多远就是墙壁。
对面的樱井却还在继续走过来。直到非常近的地方才站住。这次他没有伸手撑上墙壁做出禁锢的姿态，而是靠近过来，近距离看着相叶的脸。

“我满不满意，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樱井的视线仿佛要将他整个人洞穿。
“相叶君。”



咖啡机发出咕嘟咕嘟的水声。
咖啡已经煮得差不多了。水逐渐透过滤纸渗了下来，被接进了咖啡壶里。

不习惯这种过分近距离的相叶不由得别开视线，顺带看了一眼料理台。
“咖啡……”

刚想说咖啡煮好了，就被樱井轻微扳过肩膀。对方刘海搭下来一些，遮住额头和一点点目光，却并不妨碍他直白地看进相叶的眼睛。

相叶觉得自己的瞳孔一定是先放大一点，然后再紧缩起来。
无法掩饰的，紧张的表征。

“黑咖啡。”
樱井忽然开口。

“……什、什么？”
相叶没有能跟上对方的思维，有点钝地回问。

“你喜欢喝黑咖啡的吧。”
樱井脑袋向后一扬，指了指咖啡壶。

“进公司到现在，从来都没有换过口味。喜欢喝的咖啡种类也只局限于靠近微波炉的那两只罐子。”
“如果半夜这里的咖啡粉没有了，你就会跑去自动贩卖机买黑咖啡喝。顺便还会买上一盒Frisk和一袋薯片。”

“呃……”
相叶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深夜吃薯片，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樱井又凑近了一厘米，鼻尖几乎挨上了他的鼻尖。

“……相叶君。”

他敛去了脸上的笑容，脑袋便很是自然地侧开一点，轻轻吻了过来。
从樱井口中吐出的名字，也被随即淹没在两人的唇齿间。


点到即止的吻。
虽然被樱井的舌尖挑开了口腔，却没有被多深入。可无论力度或是里面包含的情感，都足够说明问题。
就好像樱井翔这个人。

从容不迫。点到即止。
绝不拖泥带水。

吻很快结束。
只有两个人的茶水间里，只能听到咖啡壶的响声。
相叶有点发呆，甚至不自知地伸出手指抚上自己的嘴唇，似乎还无法相信刚才发生了什么一样的表情。

“啧。”
樱井咂了咂嘴巴，跟着皱了皱眉。眼睛看过来。
“今晚也吃薯片了吧。相叶君。”

“要、要你管……”
相叶脸上红了红，伸出胳膊，用手背狠狠地抹了抹嘴唇。动作多少有些赌气的夸张。

咖啡机里的水已经全部滤进了壶里。为了防止干烧，机器发出咔嗒一声，开关自动关上。于是茶水间里就连咕嘟的煮水声也渐渐弱了下去，直到完全消失。

樱井的声音却在这时响起来。

“你能明白的吧。相叶君。”

他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笑意，睫毛忽闪了一下，直视过来的眼睛里有亮光。
“我是认真的。”

相叶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脑海里只是不断重复着刚才樱井对自己说出的那句话。
认真的。认真的。

认真的。

像是坏掉的录音机在循环播放一样。

对什么事认真。
为什么认真。
所有的问题，都好像自动自觉地对应上了正确答案。
连发问和作出回答的必要都失去。

相叶有点不安地在身后的墙上挪动了一下，惊慌地蹭了蹭后背。他预感接下来可能会听到什么了不得的发言，心里就好像是守在电视机前看了三个月的心爱电视剧终于迎来结局时，那一刻想看又不怎么敢看的紧张。

“我……”
他刚想说点什么，却被樱井挥挥手打断。

“你先别说话。”
樱井说。

“接下来的话我是第一次对人说。而且我只说一次。”
樱井拉开一些距离，让相叶可以完整地看到他整个脸上的表情。

“你可要听好，也要考虑好了。”

相叶咽了一口口水。手指有些慌乱地握紧又松开。
手心里竟然出了些薄汗。

“可能之前我们之间有些误解，但那些都不重要。你要误会要愤怒要难过都随便你。如果过去发生的事让你觉得不舒服，也请你全都忘掉。”
樱井的声音传来。

“重要的是你现在听到的，看到的。”
“从现在，一切重新开始。”

“我再说一遍。”
寂静的茶水间里，樱井慢慢说。
“我对你，是认真的。”

相叶的瞳孔张大一点，然后立即紧缩起来。
紧张的表征。
就连呼吸也跟着急促。
胸膛里的器官，跳得快的不像话。

“我不喜欢那些絮絮叨叨的话。所以无论你喜不喜欢听，我大概也说不出来。”
樱井用手拨开眼前的刘海。

“我习惯用更直接更快速的方式，来达到目标。”

目标。
他说目标。

什么目标。

相叶努力消化着对方的话。好像只是接收樱井接二连三用语言发出来的讯号，就已经让他筋疲力尽，应接不暇。
可他却还是急不可耐地想要听下去。

“表白也表白过了。”
樱井淡淡地说道，“我知道，你大概对我也有同样的感觉。”

等、等一下。
相叶脑子里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问号。
难道他漏听了什么吗。

表白？什么表白？
樱井翔有表白过……？

“所以，我知道这样问可能有点直接，也有些唐突。”
樱井继续说。
“要是这样的我让你觉得不舒服，不喜欢，我也没有办法。”

“如果你不愿意，那就当我刚才说的连带以前的事都没发生过。”
他停顿了一下，继而清了清嗓子。像是要下力气道出什么从未对人讲述的大事件一样，嘴唇用力张了张，终于把那句话说出了口。

“不过，如果你愿意的话。”
“能不能尽快收拾东西，搬到我家里来？”

听到这句话，相叶突然觉得自己的大脑好像过热的处理器，在接受到樱井这句让他不知道是该惊喜还是惊讶的，勉强算是他能听得懂的间接表白后，那处理器终于发出轰的一声巨响，然后彻底当机烧毁了。】

——————



感受到那个人用什么发硬而且滚烫的东西抵着自己，他知道对方已经达到了忍耐的极限。
于是相叶凑过去，摩挲着樱井的后颈，从颈椎流连到肩胛骨，用指肚缓慢地细细抚摩，如同最晦涩又最直白的挑逗。

樱井伸手托住他的腰。
两个人的喘息交织在一起。
就如同相叶脑海里，那些对过去和现在的记忆。

他脸贴着樱井的脖子，感受着上面细密的汗水。香水的味道被蒸出来，夹杂着面前这个人特有的气息。
就算在千万人中，也能立即分辨出来。

那些储存在他每个感官细胞里的感触，每个神经元中的质料。
一切一切，都在此刻呈现出同一条信息。

同一个名字。

于是他微微张口，用无声的嘴型摆出那个名字的形状。然后挨近对方耳边，轻轻吐出他认为足以压倒对方理智的最后一句话。

“那么，我最后到底搬过去了没有呢。”

“……S. S.先生。”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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