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 一人ロイヤルフラッシュ [End] 2013/02/27 [SA] 一人ロイヤルフラッシュ 13 一人系列一人ロイヤルフラッシュ（一人皇家同花顺）13. 那个人就停在狙击枪瞄准镜的黑色十字正中间，双手插在黑色外套的口袋里，正面朝着相叶雅纪的方向，一动不动地看着。直升机螺旋桨卷起的气流撩动了对方墨色的头发，在那人脸上投下交错变换的黑灰阴影。对方只身站在准星下，那颗致命子弹即将出膛的风暴中央。他有一双沉默而安静的黑色眼睛。有那么一两秒，相叶觉得自己连呼吸都要停滞了。原本被他随意被向后拨过去、搭在额际的细碎发丝，发梢已经不知不觉在汗水的侵袭中，被微微浸湿。相叶眉尖轻微蹙起，眼睛却如同被对方看过来的目光牢牢粘在沙科的瞄准镜里，动弹不得。他移不开视线。手指明明早已勾住扳机，此时却好像已经断开与中枢神经的连线，无论如何都无法弯下那个轻而易举的弧度。瞄准镜倍率在最开始就调到最大，视野里的狙击目标无比清晰。相叶眼睁睁看着那人站在对面大楼屋顶，在瞄准镜被密位点平均分割的中点，对着自己扬起眉毛，唇稍跟着勾起一个桀骜的弧。那骄傲到近乎嚣张的笑容，只在对方脸上闪现了一刻。稍纵即逝，立刻恢复成他原本淡不经心的微笑表情。可那个变化的瞬间早已经被沙科的瞄准镜完全捕捉，尽数映入相叶的瞳孔，那种不屑。仿佛蕴含了一种礼数周全的，极致嘲讽。在这个冰冷的冬日里，相叶感觉自己如同走在街头，突然被从头到脚兜了一盆冰水。措不及防，尴尬又愕然。夹杂着无法脱身的狼狈。这令他不禁下意识地咬紧了牙齿。那个人在瞄准镜里对他耸了耸肩膀，脸上笑意加深。眉峰舒展开来，似乎已经笃定这个方向不会再有子弹从不知名的死角突然窜出。相叶脑海里已经全然没有什么风偏，弹着点和那些见鬼的射击距离了。他感到自己所有的神经元都从末梢开始突然发热变烫，像是一台功率过大的机器，很快就要到达爆表的临界点。那道仿佛可以将他彻底穿透的犀利视线，刹那间让他感受到久违地挫败和胆寒，几乎令他想要不忍面对地闭上双眼。他在脑海中拼命强迫着给自己的身体下达命令。希望那仿佛已被冻结的指尖再次开始动作，熟练而机械地扣下扳机。在这一刻。就连能否能够击中目标，都已经变得不再重要。手指尖终于传来轻微振动。相叶咬住下唇，眼睛盯着瞄准镜里的目标，一动不动。就在即将再次扣下扳机的前一秒。他看到那人眉心皱了皱，左手手掌突然向上一扬，直直地停在半空中。仿佛要阻止什么未知的发生一般。相叶一愣，狙击手的直觉令他立刻将脸从瞄准镜上挪开，偏头向斜侧一看。对面楼顶正上方正悬停的直升机舱门已经半开，门边正倚着一个同样黑衣黑裤打扮的人，用肩膀抵住一把墨绿色恩菲尔德的枪托。枪口和那个看不见底的黑洞，正笔直地指向此时还浑然不知的自己。——对方竟然也有狙击手。相叶掩在黑色长外套下的后背上，骤然就覆上一层薄薄冷汗。汗水贴着背脊的皮肤，粘连着风衣下的衬衫。让他顿时觉得如芒在背。自己在什么时候被人锁定了目标。竟然毫不自知。而樱井刚才的一皱眉一抬手，看似在阻止己方狙击手射击，实际上却是带着一丝施舍的善意在提醒他：最好不要不自量力。相叶呆了不到半秒，立刻本能地将脸靠回瞄准镜。他心里清楚，此时只有用时刻会进行狙击的威胁牵制目标本身，才是阻止对方狙击手最有效的方式。然而当他再次从镜中看过去时，那个原本处在准星正中央的人却已经消失不见。相叶手掌托着沙科的冰冷枪身，沿着墙垛微微平移瞄准镜。瞄准镜迅速捕捉到樱井的身形。他这才发现对方已经在他分神的片刻，迈开腿，向直升机方向奔跑起来。哐当一声，天台的门被人踢开。相叶身上一震，瞄准镜里的黑色十字遂即追逐起那个奔跑着的身影。只是现在再重新计算风速、目标跑动速度和气流变化后再进行补射，显然已经来不及了。而且对方直升机上的狙击手也不会允许自己在他之前抢先扣动扳机。凌乱的枪声从天台门口传了过来。相叶知道是自己的同事们终于追上了天台，见到作为目标的樱井竟然没有被自己解决掉，还在向接应的直升机处跑动，所以纷纷端着手枪开始一阵扫射。樱井身形熟练而灵巧地左晃右绕，三下两下，就到了直升机前。不断有扫射而过的流弹打在机尾的钢板上，爆出耀眼的黄亮火星，被四下弹开。情势已不容许直升机继续悬停，空中的控制范围显然要比地面大得多。机身无奈之下忽然一个偏转，螺旋桨几乎和地面呈了45°，打着转斜斜擦过墙垛，眼看就要滑出天台边缘。相叶手指扣住扳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稳瞄准镜。他的半个身体已经暴露在直升机上那位对方狙击手的射击范围内。然而他眼中的黑色十字，却依旧牢牢锁定樱井的上身，一举一动都不放过。樱井脚下的跑动骤然加快了几步。在直升机机身即将飞离天台前的最后一秒，他整个人向前纵身一跃，伸出手来，一把抓住了正在空中来回摇摆的悬梯。高强度聚乙烯纤维猛地摩擦过樱井的手掌，瞬间就拉出一条血痕。樱井似乎全然感觉不到疼痛，一只脚踩上悬梯的搭绳，另一只脚悬在空中。随着直升机机身的晃动，他被黑色衣服包裹着的身体在空中来回摇摆，让几发瞄准着他射击的手枪子弹都落了空。直升机带着樱井迅速升起，片刻便飞离了大楼天台。虽然此时已超出了手枪子弹的有效射程，但樱井依旧有被流弹射中的可能。然而樱井却毫不在意自己仍半悬在高空中的姿态，径自提了提身子，向上蹬了两步，立刻缩短了自己与直升机机舱之间的距离。正当相叶以为他就会这样爬上机舱去时。樱井却突然就着这个姿势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向相叶所在的方向。相叶身上一紧，呼吸道仿佛被什么气体突然阻塞。一种带着冰冷不断向身体四周弥漫的强烈窒息感，倏然占据了他的全部神经。悬在城市繁华区林立的摩天楼宇上空的樱井翔，此刻似乎心情大好。没有抓住悬梯的另一只手伸出来，摆成手枪的手势。对着相叶的方向利落一沉，一挑。——Bang。他的口型也在如是重复。被赤裸地挑衅了的相叶终于再也按捺不住，一股强烈电流裹卷着肾上腺素在血脉里急速上升，电流尾稍像是带着过度的激烈般抚过他的指尖，让相叶觉得自己整个人几乎在刹那间就被击了个对穿。看到樱井那个手势时所带来的强烈挫败感，让他久违地头脑发热。于是他只在内心匆匆粗糙估算一下之后，手指终于再次动了起来，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扑。一颗暗金色5.56从沙科的漆黑枪口旋转飞出，悄无声息。尖头弹体滑破暗灰色的天际，直追那架正在带着樱井迅速远去的直升机。最大有效射程500米。相叶已经不想再思考子弹是否能够击中的问题。子弹瞬间逼近。按照走势，下一秒就会击中樱井的身体。樱井似乎有些意外，眉宇间掠过一丝惊讶。就在这时，直升机为了躲避摩天楼群楼顶的天线障碍，机身带着樱井悬在半空的身体，突然猛地一个下沉。5.56的弹头在此时破风而至。不偏不倚，刚好斜斜擦过樱井鬓角。弹身包裹着枪管里爆发瞬间的炙热温度，贴着樱井翔的耳尖低低飞过，在他的耳廓上留下一抹炽红。子弹斜飞出去。发出一声闷响。啪的一声。击断了悬梯的一侧绳索。承担了樱井身体的绳子在子弹的冲击下瞬间绷裂，剩下樱井用手臂缠绞住的一边。只余单侧的聚乙烯纤维的拧绳，终于承受不住摇摆和重量。缠绕在一起的细线逐渐松开，一根根开始反拧，眼看就要断裂。樱井抬起头来，深吸一口气。在悬梯梯绳断裂前的一瞬，他把身体向上猛地一提，上身飞快地跃起。双手一抬，稳稳勾住机舱甲板边缘。下一秒，一截白色的悬索细绳已经脱离直升机，软软向下坠去。很快便消失在脚下城市喧嚣的纹理中。斜倚在机舱边的人伸手抓住樱井的上臂，三下两下将人接进直升机舱。相叶依旧紧盯着瞄准镜里樱井的脸。在直升机机舱门关上的刹那，樱井眼角有一丝诧异和玩味闪过，随即便被厚重的舱门钢板完全遮蔽。相叶轻舒一口气，缓缓放下紧握沙科的手指。从水箱后的角落里缓缓站起身，手臂还抱着狙击枪在怀。天与地。终于再次恢复了色彩。已经沉寂了很久的耳畔突然传来断续的呼唤声。相叶愣了一下，想到大概是自己过度集中，于是自动过滤了听觉里的部分声响。他抬起手用指尖按住耳麦，耳中传来西蒙尼焦急的声音。“A——？”“……我在。”相叶恍惚答了一句。语气却像是刚经历了一场梦游般飘忽。“你没事？”“……没事。”西蒙尼似乎在耳麦那头松了口气。然而又像是有其他干扰电波闯进了些许，才会让那声音听起来颇像是一声担心的叹息。相叶全然没有心思理会，眉头皱了皱，将手里的沙科竖起来，半揽在怀里。心里一片空白。如同面前茫茫的铅灰色天幕。恍惚中他没听到西蒙尼又说了什么。对方等了几秒钟没有听到回音，又重复地追问了一句。“……目标呢？”相叶沉默不语。慢慢转过头，目光投向那架载着樱井的直升机远去的方向，视线落在了天边那抹铅灰色云痕的边线上。他在复杂中犹豫着，不知现在是该为在最后关头扳回一城感到略为高兴，还是该为任务失败而感到沮丧。良久，相叶才从唇齿间蹦出几个字。“——可惜。”“让他跑了。”如今世上，不再有一见钟情。那已是一个太过老套的词汇。TBC [2回]P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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