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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塔里埃森 2.0

他们说,有时分离也并不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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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 一人キャベツ 12

一人キャベツ

12.





唰。
吧唧。
咔嚓咔嚓。
嘎吱嘎吱。

空无一人的小巷里唯一亮起的路灯下,樱井正老老实实地盯着蹲在自己身旁的相叶课长。
相叶课长却没有看他,只顾前前后后打量自己手里那颗卷心菜,嘴里嚼菜叶时发出了清脆可口的响声,眼睛里随之流露出了极度迷醉的神情。

樱井低下头看一眼手表。
十二点早过了。眼前的小巷里也已经很久没人经过。
头顶的路灯一明一灭,气氛被调节得似乎一点也不像他看过的恋爱剧里的告白场景,而像是某种恐怖电影的诡异开场。

而且。
有什么东西……不对劲儿。

樱井伸出舌头舔了舔上唇,继续盯着身边的相叶课长看。

之前站在他面前的那个熬了夜又没吃饭,被风吹得打哆嗦,看上去可怜极了的相叶课长,好像压根儿就没存在过一样。眼前这个正挨着他身体蹲在他身边的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腮帮鼓到不能再鼓,而且还在不断尝试把手里的菜叶塞进已经撑到张不开了的嘴里。

“唔……好吃。”

相叶满足地发出一声模糊不清的叹息,手中的菜叶没能成功地塞进口中,让他多少有点惋惜。然而跟眼下心中所充斥着的巨大幸福相比,这点惋惜就好像大海中的小小浪花,很快就消失在名为满足的波涛汹涌的海洋中。

那棵用不怎么光明正大的方式获得的卷心菜,在被他剥掉好几片菜叶之后,渐渐地消瘦了下去,现在已经达到可以被相叶用手掌包裹住的大小了。

因为一直包着保鲜膜,冬天的天气也没有那么热,而且还是今天中午才买的,然而最主要的还是因为饥饿的缘故,相叶觉得这棵从自己下属手里强行抢来的卷心菜,竟然比他吃过的任何一棵菜,都来得更加美味。

他努力活动着嘴巴,同时转过头来看向樱井,费了好大劲儿才从嘴里挤出一句听不太清楚的话。
“啊……你的菜真好吃。”



毫无预警地看到课长冬日阳光般灿烂的笑脸,樱井突然有些克制不住地脸红心跳起来。

“是、是吗。”

他觉得脸颊发热,眼角也开始变烫了。
于是慌忙低下头,不好意思地把下巴埋进松松垮垮的围巾里,不敢抬头看课长快乐的表情。

“是的!”
见樱井不看自己,相叶倒也不介意,转过脸去抚摸着手中那棵卷心菜,继续用迷醉的神情端详着它的轮廓。
“比我早上带来的那棵还要好……”

其实他并不知道自己早上带来的那棵菜究竟是什么味道。在他还没来得及尝一尝之前,那棵菜已经被樱井撕下并吃掉了三片菜叶,随后又被樱井失手跌在了地上。在骨碌碌地沾满了尘土之后,又可怜兮兮地被保洁员阿姨丢进了垃圾箱。

但是,在随着肚子被填饱而产生的无与伦比的满足感面前,相叶早已经把这些恩怨情仇抛诸脑后。
现在在他脑海里,樱井翔无疑是一个不仅没有把菜抢回来,反而无私地将卷心菜让给了自己的,温柔亲切又善良的好人。

人类还是很善良的。
相叶在内心慨叹不已。

给我东西吃的人,都是好人。
这是他一直以来雷打不动的信条。



樱井觉得,现在课长看自己的眼神就好像带着极其感激和嘉许一样,比起课长看卷心菜的眼神,只差了那么微小的一咪咪而已。

“你……你喜欢就好了。”
他抬起头来,鼓起勇气,对着课长仿佛被路灯灯光羽化了一般的温柔轮廓,小声说道。

——没有送玫瑰真是太好了。

蹲在课长身边的樱井此时几乎想要默默流泪,感觉连照在自己身上的灯光都渗着无数细小的暖流,一丝一丝地顺着毛孔溢进了身体。

趁课长不注意,他大着胆子,往课长那边靠了靠。
肩膀偷偷地凑上了课长挺括的肩线,外套也蹭上了课长时尚的大衣。

挨、挨到了。
他心里砰砰直跳。

心跳的声音在他听来非常之大,他甚至有点担心被课长听到而看了对方一眼,却发现那个人满眼的温柔都倾注在手中那棵卷心菜身上,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的动作。

果然。
还是课长最帅气了。

樱井一边盯着对方的侧脸,一边在心里悄悄评论着。



然而就算是这么帅气的课长。这么配合的灯光。这么凑巧空无一人的小巷。
樱井还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不对劲。
说不上来。
但就是,很不对劲。

是自己吗。
他疑惑地低下头,从头到脚地打量了自己一圈儿,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既然不是自己……
那就只能是课长了。

想到这里,樱井不由得抬起目光,从头到脚地打量起身边的相叶课长来。

锃亮的皮靴。合身的西裤。
熨得笔直的裤线一路向上,勾出课长修长的腿部轮廓,一直绵延到大衣下摆里消失不见。再往上则是深灰色的外套,外表有些毛绒绒感的好料子。黑色双排扣。抬起手时,袖口就会露出黑色西装,与再里面的白色衬衫和袖扣。
他今天的领带是质料细软的时髦款,不松不紧的亚伯特王子结一如既往地停在最端正的地方,正正好好地牵住了雪白的衬衫领子。领尖上还有两颗刻了暗纹的金属压扣,典雅精致的亚光材质,在灯下反射出淡淡的铂金色光芒来。

樱井感觉自己的心跳声更大了。
像是被强力泵用力压了好几次一般,速度瞬间飙升了好几节,眼看心脏就快被提到了嗓子眼儿。

再往上,是相叶课长好看的下巴线条。
那线条沿着脸部轮廓延伸,终结于耳垂下方,探进颈后的头发里。然后是课长清爽的茶色短发,从不长不短的刘海中露出的额头,还有一些被打了层次的发丝,松松地搭在了眉毛末梢。
靠近头顶的头发像是某种独特的造型般翘起来一些,随着课长大口嚼菜的动作,跟着轻微地晃动着。
最后是头顶。头顶还有,还有……

——啊。
心里默默飞过三个巨大句号之后,樱井抬起了空着的两只手。
一只按住胸口,一只捂住嘴巴。

在和课长在一起,肩膀挨着肩膀,外套擦着外套,自顾自地觉得无比甜蜜地在小巷里蹲了半天之后。
他终于找到了自己一直感觉不对劲儿的根源所在。



在课长覆盖着茶色头发的脑袋上。
在那些看上去清爽无比的,应该还带着课长今天早晨洗澡时用过的薄荷味儿洗发水香气的柔软发丝里。

不知什么时候,探出了同样柔软的——不过是白色的——看上去跟课长的外套一样很暖和的,毛绒绒的——
耳朵来。

那耳朵是长条形的。根部被发丝遮住了,看不太清楚。此时正软软地耷拉在课长头顶,形状极其服帖。如果不是樱井知道几分钟前课长站在自己面前时,脑袋上还没有这东西,他几乎就要以为那对耳朵是一开始就好端端地长在那里一样。

而且,十分对称地。

一左一右。
正好两只。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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