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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塔里埃森 2.0

他们说,有时分离也并不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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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驾二三] HOMEMADE 02

HOMEMADE

02.







舞驾二郎住在赤坂附近一处高级公寓。
门口名牌上写了两个名字。

舞驾二郎。三郎。

如此相似的名字,仿佛在大声宣告“我们是兄弟”,倒也省去他不少麻烦。

既不会有记者追到家里,指着他下面那个名字敲门询问,著名脚本家舞驾二郎是不是有了隐婚女友;若有有求于他的男女演员抱着各色目的找上门来,看到门牌上的另一个名字,也会知趣离开。

二郎没有问过三郎要不要出去住。
他并不想。

三郎也并没有提出过要住出去。
他却不知道三郎想不想。



庆功宴持续到后半夜。
二郎终于从应酬中刑满释放,得以坐上回家的计程车。

他将沁出薄汗的额头靠上身侧冰凉的玻璃窗,脑袋昏昏沉沉。

车子行驶在夜间漆黑一片的公路上。
公路两侧缤纷光亮的街景倒映在窗前,恍若色彩艳丽的一幕幕戏中过场。
好像他创作的无数剧本中的一个。

二郎对自我要求甚高,几近严苛。自律过度,就连生活细节也要一丝不苟地恪守规则。
对此,他自己亦有自觉。

在他眼中,自己的世界仿佛一块缺失色彩的画布。
工整干净。
却也无趣至极。

在舞驾二郎至今为止的生命里,所有能够打破这种无趣的平衡的来源,只有一个。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可那来源却阴差阳错,被包裹上一层名为禁忌的外衣。
令他不能靠近,也不能触碰。

色彩缺失的自己于是只能后退,退回到那块无趣画布的边缘。

从小到大,他站在弟弟身边,亲眼目睹对方的世界里如何一点一点变得琳琅满目。
小时候玩棒球,长大玩高尔夫。
小时候跟小动物亲热,长大了跟女朋友亲热。

就连选择职业都十分洒脱。
自由摄影师,倒是自由得到底。

而他保持沉默的这些年,摊满手掌,无人知晓。

所以他去写剧本。
好像只有在他自己创作的剧本中的字里行间,他才有勇气跨越那些现实中无法跨越的界线。

血缘关系。兄弟身份。
道德伦常。

在他构想的情节里,那个人不再是禁忌。
永远都可以成为他笔下的主角能够随时随地、无所顾忌地追求,交往,缠绵,甚至彼此酣畅淋漓地交付肉体的美好对象。

如同一个只存在于他虚构出来的世界中的。
完美情人。



舞驾三郎窝在沙发里。抱着坐垫。
屁股发麻。
表情茫然。

他原本已经上了床,但上床后辗转反侧睡不着,索性起来看电视。

电视里的深夜电影频道,在循环播放一部几个月之前院线上映过了的老电影。
电影中的主角站在荒芜一片的路边,身后一片朗朗晴空。
他向着画面,转过身来。

主角对镜头说,你爱我吗。不,你不爱。
你无法给我,我想要的爱。

三郎伸手抄过遥控器,将电影定格。

他眼睛盯着那画面。
一瞬不瞬。

职业直觉,让他清晰地记得这片曝光度过高过亮,饱和度低到苍白的天空。

在深夜家里除了自己空无一人的客厅。
他动了动嘴唇,无声地喃喃自语。

……你无法给我,我想要的爱。



之前在电影院里,他和二郎一起看过这部电影。

二十代后半这种年纪,还和哥哥两个人一起去电影院,显得有点变态。
但三郎无所谓。

他甚至沉浸在去窗口买票时,售票员大婶狐疑扫视着他们两个人的目光中。
他甚至耽溺于二郎皱着眉头不确定地问他,真的要吗?那么大一份爆米花,我们两个吃得完?的时候。他任性地拉住二郎的胳膊晃了晃,撒娇得肆无忌惮,近乎无理取闹。

就买那种嘛。
好不好。
他眨眨眼睛,满脸无辜地指着架子上的情侣套餐——上面的情侣二字。

哥哥。
好不好嘛。

……好吧。

二郎仍是皱着眉头。
然而他推了推眼镜,在周围店员奇怪的注视下,迫于压力,终于举手投降。

于是三郎开开心心捧着情侣套餐进了放映厅,笑的得意非常。

这是他的秘密武器。

他知道。
从小到大,只要那样地叫一声对方。
对方就会完全失去抵抗力。

哥哥。
……哥哥。



电影院里没有其他人。
片子太小众,又带一丝近来颇为世人不齿的文艺范儿。

三郎颇为满意,抱着爆米花擅自挑了一处位置坐下。
心里甚至幻想起在这漆黑一片空无一人的广阔空间里,是否会上演什么香艳戏码。

电影主角之间。

或是他。
与另一位观众之间。



两人的手指在同时伸向爆米花桶的时候不小心碰到。

三郎转头看向对方。
二郎的眼睛却没离开屏幕。
他先收回了手,做出退让。

——你先拿。
兄长的潜台词。

三郎的手停在爆米花桶上。
没有移动。

黑暗中。
他的目光借着电影屏幕漫射出来的微弱光芒,停在身边二郎的脸上。
也没有移动。

二郎的眼镜镜面被屏幕上的光反射出点点光斑。
肩膀随着呼吸轻微地一起一伏。

嘴唇微微翕动。像是含着最不可告人的诱惑滋味。

三郎咽了咽口水。
觉得口渴。

——口渴是应该的。
他爆米花吃太多。



在黑暗中容易滋生更多幻想。
甚至妄想。

在他回过神来时,他已经想象自己伸出手去,脱下哥哥的眼镜。
那双永远藏在镜片后的眼睛,仿佛突然被卸下了所有防备,措不及防地看着他。

他弓着背,站了起来。
撩起腿,面对面跨坐在二郎身上。

手指抚摩着对方嘴角。
隐约可以摸到残余的爆米花的碎渣。

他主动攀上前,嘴唇靠近对方脖颈。
手掌搭上对方肩膀。
下身摩擦着对方的小腹。

哥哥。
他低声说,如若在念一句沙哑的台词。

……想要吗。



三郎,不要闹。

那人又是习惯性地皱起眉,叹口气。
一副看到他撒娇就没有办法,随他为所欲为的无奈模样。

别这样。
二郎伸手扶住他的腰,像是怕他从自己膝上摔下去。

怎样?
三郎笑语盈盈。

漆黑一片的电影院,没有人看得到的光景。
让他不由得偷偷兴奋,愈发大胆。

哥哥。
我这里很热。

他索性趴上对方侧颈,细细啃咬着对方的颚线。
帮帮我。

他摸索着牵起二郎的手。

对方干燥的手掌瑟缩了一下。
让他内心也紧张起来。

黑暗中。
他引导着哥哥的手掌,覆上自己那处在道德外衣下已快要烧起来的渴念。

哥哥……

舞驾三郎抬起眼睛。

眼角含蕴湿润的底色。
唇边吞吐禁忌的词语。

帮帮我……



——三郎?

一句冷静的呼唤将舞驾三郎拖拽至现实世界。

他瞬间被打回原形。
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和妄想,统统变成彩色泡泡,碎裂成一片一片。

没有耳鬓厮磨的低语。
没有跨坐在对方身上的自己。

他的手仍然停在爆米花桶的上方。

二郎以为他已经拿完。
再次伸手,却仍然碰到弟弟的手心,于是奇怪地转过头来看。

却看到三郎定定地盯着自己。

那目光太过平铺直叙,浅白到不带半点杂质。
仿佛就要切进他的内心。

二郎来不及揣测那目光中的深意,便猛然本能地感到恐惧。

——难道他发现了。
自己那些潜藏在内心深处的绮念。
他的弟弟,是不是已经有所察觉。

只是这样一想,就让二郎呼吸收紧,肺叶发疼。

然而三郎张口,说出的却是另一番话。

哥哥。
为什么你们这些脚本家写的电影里,所有人都只是一味地下定结论说,不,你不爱我。

他张了张嘴,又终是沉默下来。



可却从来不曾问过。

我想要的爱。
你愿不愿意给我。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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