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 一人コンクリートジャングル [End] 2013/01/05 [SA] 一人コンクリートジャングル 16 一人系列一人CAMP 番外一人コンクリートジャングル16. --------------------------樱井看着相叶的父亲，一句句地慢慢说。像是抽丝剥茧着自己的感情，又像慢条斯理地吐出早就积淀在心里，只差没说出口的话。相叶先生。虽然现在，我还没有带他见过我的家人。而且我的家人估计也跟您一样，并不会那么容易就接受和承认我们的关系。甚至将来在我家里遇到的阻力，可能比我在这里遇到的更大。樱井停顿了一下，吸了口气，让那在肺里经过了一个来回的被温暖了的空气，随着话语从唇间涌现。这些我都无法确定。未来的事情，我无法确定。樱井没有看相叶雅纪。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有一种预感，也许自己将要对相叶父亲说的话，对于相叶来说却并不是必须要他说出来的。以相叶表面装作不在乎其实内心敏感的感知力，说不定早就预料到了最坏的结果。就和他以前一样。就和那个晚上，在那座山里自己第一次对他告白之前，那个小心翼翼时刻担心着失去，却又时刻预料到了失去的相叶，一模一样。所以自己的决定，也应该要和那天晚上一样的吧。如果不说话就可以互通心意。那么这个世界上，也就不需要有语言的存在了。相叶雅纪。如果用语言可以消除他心里所有的忐忑。如果这样说就能打碎他胸中所有的不安。那么这些话，即使樱井自己再怎么认为没有必要，也一定要说出来。把它们统统都告诉他，全部都讲给他听。说那个人有多么重要，多么珍惜。说出来。都说出来。然后。他们还要在一起。樱井咳嗽一声，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他脖子仰起来，眼睛里有很多细小的，美丽的光芒。我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现在的事。我对他的心情，决不是玩玩，也不是图新鲜。更不是胡闹的儿戏。我可以负责任地说，现在，我们是认真的。相叶的父亲只是盯着他的眼睛，没有说话，也没有动。樱井仿佛得到了默许一般，让自己那些在心里藏着的话语，像是被微微打开了水龙头中的清水，缓缓流淌出来。三年后。五年后。十年后。二十年后。未来会发生什么，我不知道。我无法预测，也就无法给出承诺。我唯一能做的，只是抓住自己身边的现在。而相叶雅纪。就是我身边的现在。说到这里，樱井如同跟自己再次确定心意一样，将手指一下子完全张开，又一根根地握起来。指甲顶在柔软的手心。所有的感情都顺着血脉，传递到身体尽端。现在，我喜欢的是相叶雅纪。我想要让家人承认，也想要被他的家人所承认的对象，是相叶雅纪。我想要和他一起生活，一起度过现在，也一起迎接将来的人，是相叶雅纪。都是相叶雅纪。他慢慢说着，好像在那些字句已经早已写在心里，如今只是将心底那本书页翻开，流畅地诵读出来一般。那些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句子。在无数个曾经辗转反侧的夜晚，他搂着身边那个人温热的身体，耳中听着那个人均匀的呼吸。他皱着眉头思考过无数遍，要如何才能让那个人知道，自己也和对方一样同样在想着彼此的种种。相叶雅纪。一想到这个名字，樱井觉得自己的心里就变得满满当当的。除了他，已经再也装不下别人的事。他知道吗。他也许还不知道吧。这样不敢在他面前流露出胆小和不安的相叶雅纪。这样大概觉得连想一想都会是奢侈的相叶雅纪。可是，并不是这样的。只要那个人想。只要那个人说。樱井觉得他就可以把这些自己都觉得很肉麻的话，毫无保留地统统都告诉那个人。在现在的日子里。在未来的日子里。如果他愿意在自己身边。那么自己就愿意讲很多很多遍。不厌其烦地说给他听。说给相叶雅纪听。想到这里，樱井笑了起来。那本书一页页翻过，早已写在上面的句子仿佛都有了生命，从心底泛上，没过喉咙，擦过牙齿，顺着一开一合的嘴唇缝隙流泻出他的身体，在空气中发出声音来。他对相叶的父亲说。现在。我想要让自己未来的人生里，能有一个相叶雅纪。您刚才提出的那些问题，我的确无法回答。很惭愧。我一个都答不出来。可是，我希望您和相叶夫人，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能和相叶雅纪一起，在彼此未来的人生里。一起寻找这些答案。跪坐在一旁的相叶用手轻轻地捂住了嘴巴。樱井说完，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瞟了一眼相叶。发现后者也正在用同样的眼神看着他，同时把不再握成拳头、已经松下来的手掌向下放在膝盖上，胳膊撑得笔直，好像全身的重量都支撑在了手掌上面。相叶的眼睛看上去更红了，虽然偶尔吸两下鼻子，发出浓重的鼻音来，可却一直努力忍着没有掉下眼泪。看到樱井向自己看过来，相叶连眼睛都不敢眨，生怕眼眶里积攒的液体就这样滑出来。樱井看到他使劲咧了咧嘴，向自己努力地挤出一个算不上好看，但却让他想要情不自禁地微笑的笑容。于是樱井的嘴角微微上翘了起来。然后，转过身，郑重其事地对面前的相叶父亲，低下头。相叶先生。他保持着坐着的姿势，上半身正座的样子，低下身体，鞠了一个躬。拜托了。相叶的父亲再次开腔时，已经经过了长久的沉寂。从樱井对他低下头开始，他就从茶几下的夹层里又摸出一盒烟，打开挑出其中一根来点着了，一根接一根地抽起来。不知过了多久，他面前烟灰缸里的烟头已经堆成了小山。久到当樱井都开始觉得自己弯着的手肘已经发酸，连膝盖都要麻了。直到相叶的父亲把一根抽完的烟按熄后丢进烟灰缸，那烟屁股从堆满了的烟头堆上滚落下来，在茶几上骨碌划过一道痕迹，再次滚回他手边。相叶的父亲抬起头，重重吁出一口气，口中白色的烟雾溢出来，在屋子里飘散开。樱井先生。……你起来吧。他看了一眼面前还鞠着躬的樱井，又转过头去看了看跪在一边地上的相叶。视线扫过站在相叶身后的相叶母亲，又绕回了樱井身上。他吐完口中的气，等到樱井抬起头来看向自己时，隔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希望你们记住今天说的话。等到好不容易将相叶和樱井送出了门口，相叶母亲关上门，听到背后相叶的父亲狠狠地说了一句。他们俩这是串通好了的吧。竟然连说的话都如出一辙。他重重坐在饭桌边的椅子上，还带着残余怒气的声音传来。看了一眼窗外正被樱井塞进车里，还摇下车窗，不断冲屋内的他们招手的相叶雅纪，相叶父亲的眉就皱得更紧。那个姓樱井的话，还真是狡猾。说了那么多，却没有一句承诺和保证。所以将来无论发生什么，他也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说到底，还是什么都没有。这种话，大概也只能哄哄那个笨小子了。相叶的母亲看着外面那辆黑色车子驶远，直到再也看不到尾灯了，这才转过身来，看着相叶的父亲笑了笑。不过樱井先生，意外地倒是个诚恳的人。虽然没有给出承诺，但他说的也都是实话。温柔的声音响起来。连那些冰冷僵硬的空气，都被包裹着缓和了。你提的那些问题，也是为了试探他们吧。如果他那么轻易就能作出什么保证，你才不会这样松口。而且将来的事情，谁又能知道呢。就算结婚了的人，将来也还有可能分道扬镳。哐当一声。是相叶的父亲低下头，颇为不满地用手捶了面前的桌子一拳。结婚？臭小子想跟那个姓樱井的结婚？他想的倒美。相叶的母亲走过来，没有答应，只是笑。相叶的父亲瞥了她一眼，有点埋怨的口气。早知道你就不应该放那个姓樱井的上来。让我把那臭小子吊起来打一顿，说不定他就乖乖老实了。相叶的母亲进了厨房拿出台布，一边笑，一边逐个擦拭着桌面。雅纪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呀。看他刚才倔的那个样子，你以为小时候那套现在对他还管用吗。相叶父亲想了想，还想要说什么，却被相叶的母亲继续说下去的声音打断。他就快30岁，也应该是个立派的大人了。以后的人生，就让他自己向前走吧。相叶的母亲说着说着，停下了动作。站直身体，眼神郑重地看向相叶的父亲。走了弯路也好，走了错路也好。只要走过了，无论是正确还是错误，那都是他人生里的经历和财富。他自己的人生，我们没有办法代替他。所以，我们只要在他背后，看着他慢慢走下去就可以了。于是。相叶的父亲终究还是叹了口气，什么也没有说。浅村，请帮我在公司里发一条广播。樱井抬手，推给秘书小姐一张打好了字的纸条。告诉今天还在加班的员工，下午五点之前请处理好所有事务。五点之后，无论还有没有没做完的工作，都给他们放假。顺便麻烦你把公司的出入登记系统改一下，五点之后除了我之外，不要让其他人可以通过门禁。代理，五点以后您要留在公司里吗。秘书小姐看了樱井一眼。可否问一下您大概有什么打算？樱井正把双手交叠放在腿上，来回摩挲着手指。樱井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又逐渐睁开来。他看了浅村秘书一眼，又将视线投向办公室的角落。仿佛穿透了那些钢筋水泥的墙壁，停驻在了一处不知名的远方。我要跟他打一个赌。他缓缓地说。TBC [0回]PR
[0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