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 一人コンクリートジャングル [End] 2013/01/06 [SA] 一人コンクリートジャングル 17 一人系列一人CAMP 番外一人コンクリートジャングル17. -------------------------相叶用力牵着樱井翔的手，一丝一毫也不敢放开。他现在心里极度不安，眼前是完全的黑，什么都看不到。周围也都是一片沉默。耳朵里除了走在前面的樱井的皮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清脆声，和自己运动鞋鞋底在地上偶尔蹭出一两声尖响之外，就再也听不见什么其他的声音了。全身上下的感知力都集中到了剩余的感官上。让相叶根本无暇思考自己是否已经把樱井的手捏疼了的问题。能感受到的，只有指尖上传来的体温，和樱井手掌的温度中一道道细微的掌纹的触感。鼻子里隐约可以闻到樱井脖颈周围的淡淡香水味。相同的味道，也从鼻梁上方那条正蒙着他眼睛的黑色暗纹领带中传来。他拼命吸入着那味道，手指在樱井掌心里来回摩挲，仿佛如果不这样反复确认，下一秒他就会被丢在完全陌生的地方。别这样。相叶被自己泛滥的想象力吓了一跳，又把樱井的手抓紧了些。别丢下我。拜托你。“别怕。”樱井一只手臂伸过来。相叶整个人都紧张着，神经绷紧，好似欠缺调和的琴弦，只要被微微一拨动就会立刻分崩离析。仿佛本能地要规避危险，他身体下意识地想要偏开，却依旧躲闪不及地被樱井环住了侧腰。“跟着我走就好。”樱井的手靠在相叶腰侧，似乎连那些来自樱井身上温度，此时也已透过相叶自己身上穿的白色套头毛衣，钻进里面的衬衫，直接挨上了内侧的皮肤，然后再一丝丝地渗进体内。“樱井桑……”相叶有点发懵地喊了一声，像要用声音判断樱井在不在身边。然后他就听到，那个熟悉又有点陌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仿佛樱井的脸已经贴在了他脸旁边，只要一偏开下巴，就可以立刻吻上来的距离。这声音让相叶情不自禁地发窘，被领带蒙住的睫毛上下抖个不停，鼻翼也开始翕动起来，嘴角伸缩着，脸上淋漓尽致地诠释了不知所措这个表情。相叶知道自己看不见。可他也知道，此时正如此靠近自己的樱井，应该已经把他全部小动作都看了个清楚。“嗯。”是樱井在回答他，握住他的手的手掌又紧了紧。“我在这里。”傍晚时分，相叶忐忑不已地在家里等了一整天。当玄关传来咔嗒一声清脆声响，他终于听到了让他心里更加忐忑起来的开门声。如同宣判一般，让他不由得地抓紧了自己的毛衣。相叶有点尴尬地站起身来，看了一眼放在身旁沙发上那个不大的帆布包。自己的东西白天都已经收好了。樱井会带他去哪里他并不知情，只是觉得需要做好所有准备，才能在最坏的情况出现时，也让自己不至于在樱井面前过于狼狈。因为。他还是很喜欢樱井翔。生病期间发生了很多事，让他见到了各种各样的樱井翔。强硬的温柔的，不遗余力的又小心谨慎的。虽然也有过一些让他觉得害怕和危险的插曲，可他还是怎样都止不住地喜欢对方。想要在喜欢的人面前最后留个好印象，也不算是太过分的愿望吧。相叶想。最坏也最真实的情况，他已经在心里模拟了无数遍。仿佛经过每一次模拟，那个场景中他与樱井之间的对话都会更加真实，更增加了会发生的几率。不过在他的脑海里，他跟樱井之间的最后都算不上存在对话。自己需要做的只是拿起行李，对着樱井深深地鞠一躬说一句承蒙您照顾了。然后穿鞋，打开门转身出去，再替樱井关上他家的门。……很完美。相叶闭上眼睛，有点苦涩地在脑海中完成了最后一次模拟。只要樱井一开口，他就做好了准备随时离开这里。做出完美的姿势，动作，说出完美的句子，或许连声音里的微小颤抖都不会有。这样就好。这样或许以后在公司里看到彼此，他和樱井也不会觉得那么尴尬。这个让他担心了一整天的时刻，现在终于来了。有人开了门走进来，是樱井翔。看到他站在屋里拎着包转过身，樱井愣了一下。随即皱起了眉头，有点意外的口气里夹杂着毫不掩饰的不悦。“你已经找到地方了？”“我……”相叶紧张地抓紧了手里的包带。当真正面临那些预想过无数遍的场景时，临场，他还是会紧张。这种习惯以前也总被同事取笑，说真是不器用。不过相叶觉得自己大概也就是个这样的人了，说不定一辈子都改不掉。而且面对樱井翔，他也承认自己的确是不器用。“你不是说晚上要带我去一个地方吗。所以我就想，是不是带上行李会比较方便。”他小声说，黑色的睫毛垂下来盖住一半的眼睛。“我东西不多，只有一个包，也很好拿……”樱井没说话，三步两步就走过来扯下他手里的帆布包，用力甩到了沙发的另一头。相叶被这个有点粗暴的动作吓了一跳，急忙想要往后退，却被樱井伸手一把制住了双肩。“你能不能不要我一不在家里就瞎想。”樱井使劲抓住他的肩膀，拉着他的身体就往自己身上靠。相叶的模拟场景库里并没有这个场面，于是自然而然地慌乱起来。慌乱间樱井终于顺利抱住他，手指陷进他身上的白毛衣里。相叶刚想挣一挣，就被樱井探过来的下巴卡在他的颈窝，鬓角都贴上他的脸侧。“你这样，我会觉得很累。”樱井叹了口气说。“相叶君。”“能不能多相信我一点，多依靠我一点？”这些话和这些叹气，统统都不在他白天的模拟范围内。相叶原本想惯性地抬起手来回抱住樱井，却又突然清醒过来，整个人都被唤醒似的哆嗦了一下，然后垂下手臂。他不知道该展现什么反应，眼睛闪了闪，却也不明白要投向哪个方向才好。“樱井桑。”于是相叶只能凭借本能艰涩地开口，说出那些他心里遇到意外状况下，没有模拟过，一点也不完美，却无处藏身的直白的话。“你能先告诉我，要我相信什么，依靠什么吗？”樱井身体一震，胳膊放开了一点，身体拉开了些许距离，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相叶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露出很为难的样子。他的目光扫来扫去，最后才敢看着樱井的眼睛继续说。“你看，我现在都不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也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心情，怎样和你相处。”相叶雅纪。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另一个声音在相叶心里大声呐喊。他怎么会说出这样丢脸的话来呢。糟透了。最后分别之前还留给对方这样一个让人讨厌的印象。真是糟透了。完全不在预料中的自己的反应。自己的回答。全部。都糟透了。然而他竟然还在控制不住地继续说下去。“我每天都很担心自己会做出什么失礼的事情，说出什么不得体的话来，让你讨厌我。我不想让你讨厌我。其实我……”他说到这里，突然说不下去了一样结巴起来。脸上也红得厉害，眼睛里转着似水波纹。相叶低下头，手指绞着毛衣的边，反反复复地重复着那几个字。“我、我其实……其实我一直……”很想流眼泪，但现在万万不能流眼泪，否则就真的窝囊到家了。既然没有退路的第一步已经在不知所措中迈出，而那些收不回的话也都说出来了。那不管怎么样，他也要鼓足勇气说完。然后，就怎么样都好了。真的。樱井怎么样都好了。自己也怎么样都好。因为这句话只要一说出口，就全完了。那些不明所以的暧昧，那些曾经小小的期冀和幻想。一切的一切。什么都没有了。但他还是要说出来。因为是最后了，所以怎样也要鼓起勇气，说出来。樱井翔。现在站在你面前的这个人，不是你的同事。不是你要照顾的病人。也不是那个为自己丢失了的记忆而不知所措的家伙。只是一个，这样不器用地偷偷喜欢着你的相叶雅纪。樱井有点纳闷地停下，静静地听着。他想不到相叶接下来想要说什么。脑子里闪过无数种可能，每一种却又都被他在下一秒否决。“我一直……”“对你……”相叶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就要听不到了。樱井看到他的头深深地埋了下去，像是个有着柔软皮毛的生物，忽然遇到了什么让他害怕的事情，于是想要拼命地把自己整个团成一团缩着躲起来似的。樱井看着相叶，似乎记得以前也有过一模一样的一幕。他在脑海中瞬间锁定了那一格，然后。他突然知道相叶想要说什么了。是那句话吧。那句以前相叶总是对他重复，然而他总是不曾回复过，也觉得没有必要回复的话。既然心意相通，还需要那些无谓的用语言吗。彼此都已经是懂得社会规则的成年人了吧。然而，那些水泥森林里不经意间开出来的柔软花朵。那样直白和不顾退路地打破社会规则的行为方式，还有他眼睛里，那些敢于承认和展现最真实自己的明亮光泽。都是这个人。所以，就算真实的自己再不器用，相叶还是要说。阳光普照的白天，黑影浮动的夜晚。他一遍遍地说，一次次在舌尖，把那句话咀嚼。不是情动时的蜜语甜言，不是索取什么之前的先兆。也不是欲望过后情不自禁的告白。一直以来，相叶只是用最平淡的语调，反反复复地重复。翔ちゃん。喜欢你。喜欢你。……喜欢。然而樱井却从来没有看透，在相叶那些一次次鼓起勇气说出的话背后，如同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巨大的不安的云团。因为一次次，相叶从来都没有得到过回应。对方在想什么。自己喜欢的这个人，是不是也一样喜欢着自己。相叶从来都不曾有机会确认。他根本无从确认。然后，他只是沉默地了接受樱井用沉默表达的相处方式。所以，相叶为什么不可以做好打算随时离开自己。交往这么多年以来，樱井才想起来自己唯一一次正式告白，也只是在相叶父母家里那次而已。就连那在深夜里的那片山上，他也只是略带狡猾地变着法让相叶提出要求，然后他自己却只是回了一个“好”字作为应允。他总是避开那些直白表达自己的字眼。因为他一直以为，只有不需要语言约束的关系，才是真正的感情。然而正像他之前所想过的，如果不说话就可以互通心意，那么这个世界上，也就不需要有语言的存在了。面对这个人。他又有什么资格傲慢自大地，为所谓真正的感情写下定义。明明这个人就是他真正的感情。他全部的感情。所有付出的，和被付出了的。活着的感情。面前的相叶已经涨红了脸，鼓足了勇气地想要说出什么来。可樱井也终于可以看到在相叶的眼睛里那些勇气的颜色背后，也有几乎无法觉察的胆怯。樱井心里明白，那是相叶知道如果自己把这句话说出来了，以后不要说再住在樱井家里，就连上班跟樱井打个照面都会难堪。竟然这样被自己逼到无路可退。如果可以，樱井完全不想让相叶拥有那样义无反顾的勇气。被这样不计后果的勇气所催出来的相叶的话语，虽然甜蜜，如今却让樱井觉得非常伤心。我喜欢你。明明。只是那样简单的一句话而已。“……别说了。”樱井探身抱住相叶的身体，搂过他的肩膀。一只手抚上他的后背，顺着他的背脊轻轻拍着，沿着脊椎凸出来的线条抚摸，像是在安抚受惊了的动物。“不用说出来了。”相叶原本笔直站着的身体一僵，还想要说什么，脑袋却立刻被樱井按在了肩膀上。他正发着愣，额头扎在对方的肩线侧边，耳朵里似乎都能听到樱井胸膛里，心脏正在跳动的声音。然后，他听到樱井的低语。“我知道。相叶君。”“我都知道。”相叶呆了好久，才有点放弃似的闭上眼睛，乖乖地吸了下鼻子。他今天有点感冒。鼻腔仿佛被堵住了，不透气的发闷。“……嗯。”就这样安静地站了一会儿，窗外的天已经全黑了。樱井手捧住相叶的脑袋，在对方闭着的眼睛上吻了一下。“相叶君。接下来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不需要带你的行李。”相叶有点疑惑地睁开眼睛，眨了眨。“但是，我也不希望你提前知道，我会带你去的地方是哪里。”樱井松开相叶的脑袋站直身体，伸手立起衬衫领子，单手扯开脖子上的黑色暗纹领带拽了下来，拿在手中。“所以，如果可以，”樱井眼里有很温柔的笑。“我能不能，暂时蒙上你的眼睛？”相叶看了一眼樱井，又看了看没拉窗帘的窗外漆黑的天空。有漂亮的霓虹灯闪烁其间。晚上还要蒙眼睛？他不晓得樱井在打算些什么。但这样意味不明的邀请，却很有诱惑力。不断地发出劝诱促使自己想要应承。危险也好。不确定的未知也好。即使无法模拟，无法做出完美的回复。只要是来自樱井翔的邀请，那这一切一切都在一瞬间，变得不再重要。相叶举棋不定地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都变成了一个音节。他对樱井点了点头。“好。”TBC [5回]P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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