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 不朽 2014/03/15 [SA] 不朽 17 不朽17. 高热的体温透过与手指皮肤的接触，刺痛般从指尖开始蔓延。相叶抓着樱井的衣领，站在黑暗中，感到阵阵寒意正于自己身体内部缓缓升起。樱井任凭他使劲揪着领子，脑袋垂在一边，看起来昏昏沉沉，神智恍惚。不对，他不应该这样。相叶指尖一抖。受伤，虚弱。狼狈得不堪一击。茫然地看不到方向。他印象中的樱井从不曾这样。他下意识地蹲下，紧紧抱住对方的后背。樱井意识不清地咕哝了一句什么，相叶扶着他的脑袋，让他把下巴搭在自己肩膀上。耳边传来樱井呼出来的气息，热度惊人。“你这个……骗子。”相叶声音有些哽咽，但很快想到了什么，于是用力咽了咽口水尝试掩盖那种情绪：“右边口袋是空的。没有什么补给剂。其实根本也没有什么另一支补给剂，对不对？”“别瞎想。”樱井吃力地吐出几个字，句子断断续续：“刚才你不在时被我吃掉了。”“胡说！”相叶激动地大声反驳，“就算你再未雨绸缪，也不会在自己身上准备别人的补给剂，分明是你把自己那支给了我，你——”樱井突然用力挣动了一下。那动作幅度之大，足以打断相叶的嚷嚷声。他伸出的胳膊从相叶肩上掠过，在他身后停住，然后手掌轻轻拍了拍相叶的后背。“啰嗦什么。”相叶听到樱井声音从耳鬓传来，夹杂着让他脸颊发烫的炙热鼻息。那是十分不耐烦的语气。然而黑暗中却很是轻柔。“我说吃掉，就是吃掉了。”那手掌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仿佛要安抚自己的情绪一样。相叶想。于是他听话地安静下来。沉默空气里，他几乎可以听到自己和樱井的心跳。又思考了数秒，相叶终于放弃一般垂下双臂，抬起眼睛看着樱井，低声问道：“为什么？”樱井无声地瞥了他一眼。黑暗中看不清他的模样，但相叶知道那一定是个标准樱井翔式的“什么为什么？”的不解表情。“你不是一直……很讨厌我？”他顿时语无伦次起来。这个问题如此无关紧要，让他觉得在这样刻不容缓的时候问出这句话的自己实在傻透了。然而这个问题又如此重要，以至于让他时刻处于惴惴不安的惊惶中。他发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承担了另一个人的生死，而这责任的重量以及获得这份责任的资格，却让他一时无法理解。听到这话，樱井哼了哼，像一声嗤笑。相叶本能地脸红了，但他决定暂时抛弃那些孩子气的所谓尊严，继续追问下去。“我知道这样问很奇怪，但是……”但是明明一直很讨厌我的你，为什么在爆炸中把我从金属板下推开。为什么给了我你自己唯一一支补给剂。一而再再而三地。而这是为什么。他盯着樱井的侧脸，像是坚持地，固执地，要为这种不可思议的、在不到一天积累的短暂瞬间中樱井所产生的尖锐转变而寻求解释。樱井感受到他的目光，侧过头来。黑暗中相叶看到他闪着微弱暗光的黑色瞳孔。他气息虚弱，但仍然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自己。他们的影子于静寂的黑暗中绞在一起，融为一体。“不。这没什么奇怪的。”樱井顿了顿，深呼吸了一下，然后歪着脑袋笑了。尽管他样子看上去糟糕不堪，但那却是个让人心动的笑容。“不为什么。”他小声说了一句。相叶从来没听过樱井这样声调柔和地说话。而那句话像是在回答相叶，又像自言自语。“我知道这很难理解。但我说不清什么理由……只是一种模模糊糊的感觉。”就像星球轮转，昼夜更替。就像爱情的来临。心意的改变。心跳加快的瞬间，不由自主的行动。和那些无法克制地，想要紧紧相拥的时刻。想到这里，樱井突然心里一阵伤感。力气正逐渐从手指缝中流失，而他还没有为梳理自己对相叶的心情而做好准备。甚至连思考的时间在此时也已经极致奢侈。他的手臂落下来，环住相叶的肩膀，仿佛索要一个拥抱的姿势。因为失血过多，视野已经开始模糊。然而他还是用力抬起脑袋，手指在仍在发愣的相叶的后颈上摩挲了一下，然后吻了吻他汗湿的额头。这次，额头就好了。樱井安心地想。嘴角勾出淡淡笑容。因为此刻那个人的嘴唇。一定比自己的还颤抖。TBC [4回]P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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