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 魔术先生 2013/03/18 [SA] 魔术先生 02 魔术先生02. “我可以……给你变一个。”对方扯着他沾上了雨水的袖子，动了动被冻得有些发紫的嘴唇。魔术先生说完就低下头，一只手还抓着他的袖口不放，另一只手开始翻着外套的口袋，像要找什么一样。樱井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观察这位一直被自己称作魔术先生的人。对方有着淡淡的五官轮廓，眉毛形状很好看。因为没有雨伞，他脸上已经沾了不少雨水。黑色的睫毛被雨水挂湿，变成一束一束的样子。随着眼睛无意识地眨动，那些被雨水粘成一簇簇的睫毛就在樱井面前颤来颤去。魔术先生脸色有点发白，大概是在雨里不知道为什么等待了很久。肩膀随着翻动口袋的动作跟着抖动着，看上去似乎很冷的样子。樱井心底不由得地被触动了一下。然而也只有短短一瞬。随即他的视线就落到魔术先生正在口袋里翻来翻去的手上。因为魔术先生翻动的动作，那大得有些夸张的口袋露出一些缝隙。樱井看到里面有几个彩色的小木偶，两三张红红黑黑零散的扑克牌，几枚骰子和几颗五颜六色的小玻璃球。他不会想要拉着自己就这样在雨里表演魔术吧。当这个念头闪过时，樱井心中刚才那点触动立刻消散到不知名的地方去了。一想到对方很有可能表演完后再向他要一点钱，樱井心底的柔软顿时全数消失，脸色变得不好看起来。眉毛纠着，眼镜的镜片被雨水滑过，让他眼底不耐烦的颜色变得不太容易辨认。“不需要。”他的冷冷地说，挣了挣被魔术先生拽住的袖子，却没有挣脱开。于是樱井伸出戴了皮手套的手，想要向前推开对方正拉着自己袖子的手掌。“不好意思，我赶时间。”魔术先生本来正忙着低头在口袋里找着什么，听到他这么一说便抬起头来。眼底似乎也被雨水浸润过了，一片湿润的晶亮黑色。他脸上露出有些愕然的表情，像是因为自己本来一头热的情绪突然被对方冷淡地推拒开来后有点不知所措一样。眼睛里无法掩饰的都是期望落空之后有点受伤的样子，那些晶亮的颜色瞬间就黯淡下去了许多。魔术先生的手仍然拽着樱井黑色风衣的袖子，樱井看了一眼他的手，手指修长，指尖有点发抖，大概是因为冷的缘故。他再次挣了挣胳膊，可已经远没有之前那次用力了。樱井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位魔术先生就好像无法硬下心来。于是这次自然也没能挣脱，魔术先生的手指缠在他毛料风衣的黑色里，显得干净而苍白。樱井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停下了挣动的动作。他把公文包的提手挂在另一只胳膊的小臂上，手探进风衣里，摸到了胸前口袋里的皮夹。“你是想要钱对吗？”他抽出皮夹打开，从里面挑出一张面值最大的钞票，重重塞进魔术先生因为刚才的翻动而略微张开的口袋里。魔术先生被这直接而突然的举动吓到了，人都往后缩了一下。他似乎更愣了，弄不明白状况一样在街上发起呆来。眼睛盯着樱井的脸，嘴角动了动，随即好像明白了一样紧紧抿住了嘴唇。樱井狠下心没有理睬，伸手再次拍了拍对方的口袋，示意钱已经放了进去。“这样可以了吗？”魔术先生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被樱井刚刚塞了钱进去的口袋，脸上愈发难看。好像这种被一个不需要看表演的人直接给了钱的方式刺伤了他的自尊一样。他后退了一小步，嘴唇嗫嚅着，手指却仍然拽着樱井的袖子没有松手。他垂下头，沉默了几秒钟，鼻尖不自觉地耸了耸。好像因为冬天又下雨，冷得鼻腔里也略微堵塞了，于是用力吸了一下鼻子。魔术先生用一只手摘下自己已经被雨浸透了的豹纹小礼帽，另一只手有点不舍得地松开樱井的袖子，然后飞快地从另一侧的口袋里掏出一条被折得皱巴巴的草绿色丝巾来。“请等一下。”他小声嘟囔着，眼睛飞快地抬起来看了樱井一眼，像是在寻求对方不会就这样走掉的确认似的。“拜托了。”樱井缩回手，把钱夹放回风衣内兜。手抄进口袋，挎着公文包站在夜雨的街头冷冷地看着对方。魔术先生把那块草绿色的丝巾展开来，两手扯住左右两端，把丝巾在樱井面前扯成一条线。他抬起头，额角被黑色的刘海覆盖在下面，有几缕头发被接连不断落下的雨水浸湿了，发梢开始滴下细小的水珠。樱井在心里沉默地抱怨了一句，终究还是不忍心就这样甩手走掉，于是只好继续沉默而无奈地看着对方的动作。算了。他摇摇头。就当今天好人做到底，看完他的表演吧。魔术先生把自己的豹纹小礼帽翻过来，帽口向上托在手心。有几缕从墨色的天空飘下的雨水落进了帽子里，他赶紧慌张地铺开那块草绿色的丝巾盖了上去。他在变魔术的整个过程中都低着头。平时在街角被很多人围成一圈拍手叫好的那个变完魔术后得意地微笑着向周围观众优雅鞠躬魔术先生好像不见了，这时候站在樱井面前的这个人，就像是害怕下一秒就被他拒绝，然后不等自己变完就甩甩手走掉一样。他惴惴不安地一手托着帽子，空出来的另一只手先是握成拳头，又跟着放松开。从远处抓了一把空气，然后做了个投掷的手势，似乎把什么奇怪且令人期待的东西丢进了被丝巾覆盖住的帽子里。樱井看着默不作声在自己面前变着魔术的魔术先生。对方的外套湿了，衣服的边角滴着水，七分裤下露出来的小腿细长白皙，脚上踩着有些好笑的黑色大头皮鞋，好像也被很多泥点溅脏了鞋面。而他却突然觉得，这样不再被很多人远远包围起来，只在自己面前露出这样有点不器用一面的魔术先生。好像有一点开始变得可爱了起来。在樱井晃神的瞬间，魔术先生已经完成了一连串复杂到看不清楚是什么手势的动作。期间他有用听不清的声音咕哝着什么，樱井猜想那应该是变魔术时需要念的某种咒语。他结束了动作，用手轻轻掀开那块草绿色的丝巾，露出帽子里黑色的一角空隙，然后把手伸了进去。樱井发觉自己竟然开始有些不由自主地期待了。他表面上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但却在心里被吸引得屏住了呼吸。魔术先生抬起眼睛，眼底那些原本黯淡下去的晶亮颜色仿佛又忽然恢复了。甚至变得比刚才更亮，直直地烙进樱井的瞳孔里。他眼角弯了弯，然后又对着樱井笑了起来，一束束的睫毛抖动着搭在眼睛上。一只手迅速地扯开草绿色的丝巾，另一只手撤掉豹纹小礼帽。扯掉丝巾的那只手跟着飞快地覆上帽口，接着从里面拽出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白色东西。那东西冷不丁被从豹纹小礼帽中揪了出来，有些发愣地在空气中发了一会儿呆。随后大概是因为被冰冷的雨水淋到了身上，柔软的长毛都被打湿了，那白色的东西稍微挣动了一下，无奈被魔术先生抓在手里，发觉是徒劳之后又很快颓然地安静了下来。它鼻翼翕动着，红眼睛瞪大了，和正握住它长耳朵根部的那位主人一起用茫然的眼神看着樱井。——是一只微胖的白色兔子。樱井心底一颤，似乎有什么东西被从容器里打翻了，全部都溢了出来。他听见那个有点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再度响起，比刚才叫住他的时候多了点自信，但仍然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期冀一般地说道。“先生。”“……这个送你。”TBC [0回]P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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