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驾二三] HOMEMADE 2014/02/17 [舞驾二三] HOMEMADE 01 舞驾设定BGM: Brett Dennen - Ain't No Reasonhttp://www.kuwo.cn/yinyue/876900/HOMEMADE01. 舞驾二郎手中执一杯82年份红酒。在二十五楼玻璃幕墙边，凭窗而立。手腕晃动。酒液摇曳。他瞟一眼窗外。入夜的城市大街上人来人往。从他的高度往下看，每个人都显得格外脆弱渺小。有人在街面上驻足，抬头向上。不知是望向自己，还是天空中的星点。对方看不清他，他也看不清对方。他们之间的距离像是一道纵向的沟壑，或是一架台阶无数的楼梯。从最下面一级爬上来，才能到最上面一级。他抬起头。头顶的夜空浑浊而朦胧。城市太过繁华。光污染将所有星光闪烁的资格占尽，侵略一般宣告所有权。也许那看不见的楼梯爬到最上一级，看到的也不再是当初在第一级时憧憬的夜空，而是无数迷雾升腾。人生就像这样。为了得到东西，接近目的，实现愿望。时时刻刻都需要这些看不见尽头的台阶。他自己也有想要的东西。舞驾二郎低下头，啜一口酒。嘴唇边缘被红酒深沉颜色染透。从小到大，一直在身边却不得。也令他无时无刻不更加想要。舞驾二郎是个很好看的人。尤其是戴一副银边眼镜的时候。他有种高贵而不冷傲、更接近书卷气的典雅气质。即使在喧闹的庆功宴人群中，也可以将他一眼认出。是晚，他穿戴的斯文得体。丝绒深蓝衬衫，黑色礼服。周身衣服质料皆上乘，口袋里怀表的银链在水晶吊灯下闪烁夺目。他看一眼身旁谈笑风生的众人，嘴角掠过一缕笑。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几个地方可以观赏人间百态。酒会正是其中之一。他并不喜好游走在这种虚情假意的地方。但也不排斥。因为这是他工作的一部分。也是他不能失去的一部分。一位赞助商拥着几位高挑女性，笑着向他招手。舞驾二郎点头回应。他迈开脚步，从容地向那些面具走去。“舞驾君，介绍一下。这几位是我们最近发现的很有资质的演员。”赞助商话语殷勤，连连拍他肩膀。二郎礼貌地一一颔首。女孩们穿着华丽的晚礼服，打扮得过于成熟，远超实际年龄。微笑时闻得到隐约酒气。庆功宴接近后半，她们妆已略残。看得出也是正在攀爬楼梯的一员。“这位是舞驾二郎。导演中的红人，制作人的新宠。业内最有才华的脚本家。”赞助商口若悬河，滔滔不绝，频频向对面几位新晋女演员使眼色。二郎被他们围在身边，耳中川流着这些互相恭维的对话，只觉得索然无味。然而环境所迫，他仍要不断假装理解和赞同，并不时地与旁人交换目光，彼此微笑，做足这一份场面上应尽的虚伪。他有点想回家。他宁愿回家，和家里的另一个人待在一起。哪怕看那个人窝在沙发里看无聊的电视节目，还会抱着垫子笑软了腰。或者早晨醒来，看对方站在洒满清晨阳光的客厅。于扯满线绳挂满照片的迷宫中来回踱步，皱着眉头苦恼那些照片孰去孰留。他静静靠在门边，目睹对方的轮廓被升起的阳光一点点勾勒。那人只穿一条短裤，一件白色T恤。T恤是紧身款。服帖地包裹着那身体。小腿，腰腹。胸膛的流线。脖颈，下巴，脸庞。蓬乱的头发仿佛要融化在光中。风温柔地抚过起他的发丝。淡淡微香。轻飘飘如一缕尘烟。“……舞驾君？”肩上传来的力道将他拉回现实。“……什么？”他抱歉地举了举酒杯，脸上重新挂回笑容。“真是抱歉。这几天赶工太紧，有点疲倦。”“我刚才说，以后如果有合适的剧本，别忘了提携一下几位新人。”赞助商转头对站在一边显然入行不久、涉世未深的几个女孩扬了扬下巴，她们才好像被上了发条的木偶，重新绽放笑颜，对着二郎顾盼神飞。“大家都是老关系了。”“有机会一定。”二郎将手中酒杯奉上，礼节性回碰了赞助商和几位女演员的杯壁，点点头转身走到一边。穿过互相之间仿佛有无尽客套说辞的众人，他随手将酒杯放进侍者手中的托盘。三转两转，走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捧了冷水泼了泼脸。没有擦干。他撑着洗面台的大理石面，对着镜子，抬起头来。镜子里出现一张年轻的脸。端正而苍白。就像他这些年暧昧而不能言说的青春。秘而不宣的感情。仿佛已经快要撑破他，让这具身体无声地碎裂开。他微微打开洗手间的门，可以看到舞会会场里灯光已经暗了下来。导演致辞结束后，降下投影仪。投影仪上开始播放他写脚本的大HIT电影片段。陌生的邂逅，激烈的碰撞。完美的化妆，灯光，角度，台词。漂亮的主角们正在他面前抵死缠绵。赏心悦目。令人神往。二郎抹把脸。一掌冰凉冷水。而门外屏幕上的情节却越来越炙热，大胆到令人移不开眼睛。一屋子观众都盯住屏幕，屏息静气。整个会场异常安静。掉落一根针，都能听到回声。仿佛一种沉睡多年，等待被谁打破的禁忌。二郎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喉结上下滑动，仿佛要把某种感情努力压回腹中。就在这时，他礼服外套里的手机突然响了。卫生间本来隔音。但他打开一条门缝，自然有隐隐铃声流泻出门外。站在卫生间附近的几位客人转过头来。原本怒目而视，然而见是舞驾二郎，又赶忙换上一副赔笑脸孔。二郎打个手势赔了个不是，转身关上门。他瞟一眼来电人的名字，用力盯着手机。目光像要把那屏幕灼出一个洞来。禁忌主动打来电话。他不得不应答。“喂？”二郎按下接听键，自己的声音顿时空洞地回响在洗手间。他索性扯松了领巾，后背靠上墙，松了口气。“喂？”熟悉的人声传来。“哥哥？”禁忌的声音像是自不切实际的梦境破云而出的阳光。夹杂着薄汗的气味儿，或是夏日淋漓的热风。二郎闭上眼睛。对方本在电话那头，此刻却好像就站在他面前。看着额发尽湿的自己，浅浅微笑。他艰难地发出声音，模糊之中，咕哝一声。“什么事？”额头上流下水线。渗过睫毛，漫进眼睛里。眼前仿佛蒙上一层薄雾。云山雾罩。层层叠叠。看不见尽头。“没什么……”对方犹豫了一下。二郎可以想象自己的弟弟坐在沙发里，看看电视，喝了罐啤酒。因为并没有特别想看的节目，所以不知不觉就睡着。小憩了一会儿醒来。不见自己的哥哥，于是迷迷糊糊地一手揉着眼睛，一手抓过电话。“很晚了，想问你怎么还不回来。”他的声音黏糊又轻软，犹如一直未脱孩童稚气。二郎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线听上去正常平缓。“我还在工作。你明白的。”“要我等你吗？”对面传来拖拖拉拉的声音，然后是开门声。应该是弟弟在屋子里趿着拖鞋，从客厅走向卧室。“不用了。你先睡吧。”“那你今晚……”他听到弟弟把身体重重摔上床时发出的沉闷声响。他闭上眼睛，想象那具身体深陷在床垫里的样子。白色床单包裹住他的肌肤，枕头和织物亲吻起他的眼角。手指尖仿佛窜上一股尖刺电流，将二郎再度拉回现实。“……会回来吧？”他听到电话那头那个人声调里带着不确定，隐隐掠过担心的口吻，却又很快用漫不经心的情绪掩盖。二郎无声地笑起来。……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工作场合，电影庆功宴。门外尽是合作伙伴，赞助商，合伙人，导演和演员。而自己此时却躲在空无一人的洗手间里，拿着电话，只是听着声音，就克制不住地对弟弟产生幻想。“可能回，也可能不回。”他顿了一下，让声音显得和洗手间的装修风格一样坚硬冰冷。“不要等我了。”——啪嗒。对方没有回答，直接挂断了电话。应该已经十分生气。二郎看看手机上显示刚才来电人的名字。——舞驾三郎。和他的声音一样。对自己而言，就连这个人的名字，也同样是禁忌。他摇摇头，伸手扯了张纸巾，擦干净额上残余的冷水。再度打开门时，面前的人人都仍然盯着投影屏。举手投足表情神态也像是屏幕上的角色，似乎全部被电影同化。——大概统统都有职业臆想症。二郎看着那些背影，将手机塞回口袋，抿了抿嘴角。他迈开腿，再度投身进了那片交重的光影之中。TBC [38回]PR
[38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