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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塔里埃森 2.0

他们说,有时分离也并不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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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 长空 01

近未来,间谍设定

小多宝迟来的生贺



长空

01.



相叶雅纪第一次见到樱井翔,是在ARS星一家名叫Calling的酒吧里。

那时相叶还是个不起眼的上士,就算穿着帝国军服走在首都大街上,也随时能被街头流动的人群埋没。这是个政府被军部半接管的时代。帝国作为宇宙中君主制星球的代表,依旧和许多年前一样,与联邦之间的征战打得难舍难分。

在此之前,相叶雅纪从未来过ARS星,只在下级士官间口口相传的小道里听过它的名字。这是宇宙中唯一一颗中立的独立星球,以与帝国和联邦间无分敌我的贸易往来为存在与保持中立的基础。因为地处运输航道上的重要位置,全宇宙间无论哪一方敌对壁垒的贸易皆在这里中转,复而输入输出。

虽然美其名曰为了保持贸易通畅而维持中立立场,ARS星及周围星团的联合自治政府却拥有不输任何一方的自治军队。并且和联邦与帝国的对垒一样,这已经是在太早之前就形成的宇宙军力政治格局。

在相叶所生存的这个时代,大大小小的战争已爆发的太过频繁。人们应对生离死别已经过于疲于奔命,除此之外留给他们的时光也仅够及时行乐,早已没有人还在乎追究所有既存势力背后存在的意义。

存在既正义。

ARS星是一颗高度自治的星球,当然也有高度自治的法律条文。其中一条奇异特出的铁律便是,任何人都不得身穿军服出入ARS星。于是这里便约定俗称地成为了两军军队上到将官,下到士兵们都能毫无顾忌肆意寻欢作乐的地方。毕竟所谓立场与阵营,就跟身上那身穿来好看的军服一样,只是一层被政治的糖浆勾兑出的虚幻表皮。而ARS星那些久负盛名的酒吧里色彩斑斓的鸡尾酒,和暗巷深处衣着寸缕巧笑倩兮的姑娘们——或是小伙子们,可是看得见摸得到的名为快乐的实体。

那是帝国军部第二十四舰队上士相叶雅纪,第一次用自己的脚踏上这个被称为宇宙中“最后的伊甸”的星球。

他穿着从航舰里自己那间窄小的居住舱衣箱底好不容易翻出来的一套休闲装,神色紧张地在ARS星宇宙港的海关兑换通用币,通关缴费。在领到一张在ARS星合法短期滞留卡后,便在港口外的候车地点拦了一辆地上车,风驰电掣地奔着长柄之前给自己留的地址而去。

长柄琢磨是相叶雅纪军校时代的前辈,同代人中的佼佼者。他比自己那一届所有军校同期生都更早出仕,一路战绩骄人,青云直上地进入军部,现在已经成为一艘舰艇的指挥官。他和相叶只相差几岁,然而相叶上一次见他时,却只能在黑压压的人群中用力仰起脖颈,用羡慕的目光不断打量着对方肩膀上闪闪发亮的肩星。

眼前的一切风景对相叶来说都很新鲜。很快,地上车就在一家不起眼的酒吧前停了下来。相叶丢给司机几个ARS星的通用钱币,神色匆匆地走下车。作为自称爱护后辈的学长,长柄留给他地址的纸条后面还有一句爱的叮嘱。
那一带很乱,别一脸呆样地到处闲逛。
小心被抢。或者被别的什么。



相叶一走进酒吧,迎接他的是一阵呛人却又让人迷醉的气息。他小心翼翼地用眼睛在酒吧内部四处搜寻着。终于,在那些萦绕在身边的幽暗烟雾与虚晃的人影中,相叶发现了坐在角落里的吧台前,正独自一人喝闷酒的长柄。

穿过人群时,不止一位姑娘隔着人群向相叶频频抛媚眼,他也不止一次在人群中被不知是男是女的什么人的手狠狠地捏了屁股。他狼狈地穿过酒吧正厅,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攥着手中的纸条走向了他:“是长柄中校吗?”

长柄琢磨转过头来,迎着光,眯起被酒精半模糊了的眼睛。见到是相叶,便搂着他的肩膀拉他在自己身边坐下:“嘘——别这么叫我。”

相叶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他又不轻不重地补上一句:“在ARS星可没人用军衔到处叫人,最好也不要用真实姓名。这是这里不成文的规矩。”

第一次来到酒绿灯红的中立地带的帝国军年轻上士相叶雅纪咽了咽口水,小心地点点头。

长柄似乎是这里的常客。他扬手招来调酒师,擅自做主为他叫上一杯白兰地,相叶紧张兮兮地搓了搓手:“前辈……我还没成年,军部规定不能喝酒。”

“去他娘的军部。五十年前帝国法律还规定未成年人无需上战场呢。”长柄暗骂了一句,“要知道这可比喝酒来的严重得多。”

相叶缩了缩脖子,只得沉默地接受。暖浊色的白兰地不久便被端了上来。他拾起酒杯,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那液体辛辣刺鼻,并不好喝。
成年人的饮料。相叶心里暗暗想。

“为什么叫我出来?”他掏出口袋里的纸条,那句“别一脸呆样”和“被别的什么”的笔迹粗犷的文字露了出来。昏暗的灯光下,看起来就像是从书上撕下来的一句没写完的笑话。

“不然还能找谁?”长柄笑起来,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整个帝国军部,或许也找不到一个人比你更值得我信任。”
他伸手进怀里摸索着什么,咕哝了一句,相叶没有听清楚。正想询问,却见长柄冷不防地开口:“我要完蛋了,相叶。”

他低声说着,并不看他,随后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啪地甩到相叶面前。

相叶拾起那张照片,仔细端详了数秒。

照片上是一位不认识的年轻人,跟相叶差不多的年纪。似乎没有发觉自己已经暴露在照相机摄程里,照片上的他正眉眼不屑地淡淡看向别处。他看起来出身十分优越,穿着一看就知道是贵族学校的校服,脚上是一尘不染的皮鞋,头顶一头金发嚣张而灿烂地在暴露阳光下。

“这是谁?”他用手指摸了摸照片上那位年轻人的脸,问道。

“联邦军部樱井元帅的儿子。”长柄放下酒杯,厚重的玻璃杯底在木制吧台上发出重重的敲击声。

“联邦?”相叶皱了皱眉。那是他们正在与之作战的敌对阵营。

“嗯哼。”长柄用鼻子淡淡地哼了一声。“告诉你也无妨。元帅公子名叫樱井翔,是我明天的任务目标。”

“目标?”相叶有些惊讶,思索了半秒,然后压低身体凑近长柄:“绑架?还是刺杀?”他用指节弹了弹手中那张照片,年轻人的金发便像是泛着光一样溢出细碎的斑点。“看他的打扮应该只是个平民吧?如果还在上学,那还是个孩子……”

“你不也还是个孩子?”长柄斜过目光,似笑非笑地瞥了相叶一眼。

“……我是军人。这不一样。”相叶一愣,只得压着嗓子回答。“绑架也好刺杀也罢,如果对象是平民,还是未成年人,被发现可是会上国际法庭的。”

“你想的太多了,相叶。”长柄哈哈地笑起来,推开神色严肃的相叶,又招手要了杯酒。“无论他是平民也好王子也罢,这个任务已经注定不可能成功了。”

“为什么?”相叶愣住。

“拜托。刺杀联邦元帅之子,一个学生?还是平民和未成年人?别开玩笑了,这样做对帝国军部有什么好处?”长柄叹了口气,相叶觉得他的口气甚至有些凄凉。“然而这样荒谬的命令还是下达了。而且是直接下达到我头上。我现在闭着眼睛都能看到军部高层那些老家伙们盘算诡计的脸。”他用手狠狠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颓然地说:“但我也什么都做不了。”

相叶想了想,什么也没说。他很聪明,自然知道长柄在说什么,但也知道对方实在已经无能为力。

“如果拒绝任务,就是违抗军令的罪名。可按照他们分配给我的资源人手,这个任务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他们在下达命令时就已经决定好了我的出路——要么违抗命令,面临牢狱之灾;要么承认任务失败,引咎辞职,离开军部。”

“……我很遗憾。前辈。”
相叶放下手中那位年轻人的照片,轻轻地说。

“这没什么好遗憾的。”长柄接过调酒师新递上来的酒抿了一口,无奈地笑笑:“今晚将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明天早晨,我从军部辞职的新闻就会散布到大街小巷。除了认识我的人,恐怕也没人会注意了吧。”他用手指缓缓地摩挲着酒杯外的棱纹,仿佛陷入了自言自语:“在现在的军部,战绩和成功也会成为障眼的毒药。我晋升的太快……反而自投罗网。”

他已经有些醉意,喝完那口酒,便体力不支似地趴在吧台上。脑袋枕着自己的胳膊,絮絮地继续小声说着:“如果能找到机会离开军部,你也早点抽身吧。真是讽刺啊,到底是哪一步,哪一步……走错了呢……”

见他这样,相叶便不声不响地将桌台上那张照片收进怀里。他站起身来,扶着醉倒的长柄,艰难地穿过酒吧正厅的人群,向门口走去。

“走吧,前辈。我送你。”



从Calling走出来时,一阵来自深夜的冷风吹得只穿了一件单衣的相叶打了个哆嗦。酒吧门口停着一辆不起眼的地上车,车内的人认识相叶。见他们出来,便打开车门走下来。
“长柄先生是吗?”来人友善地笑笑:“我是来接他回酒店的。”

相叶见到来人,点点头,将已经不省人事的长柄交给对方,那人便将长柄扶进地上车的后座。

“有劳您。”相叶本能地想要按照军礼向对方脱帽致谢,却突然想起自己今天穿得是便服。只得有些尴尬地对对方点头致意。对方笑了笑,关上车门,地上车便安静地滑出了这片黑暗的街区。

街角有个衣冠不整的姑娘咯咯笑着冲他招着手。年轻的帝国军上士相叶雅纪无奈地笑了笑,只得用力裹紧了大衣,慢慢地向街道的另一头走了过去。



再次得知长柄的消息,则是在隔天早晨。
相叶正在做一个梦。
他梦见自己站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四周空无一物,只有絮絮的微风吹来。像是整个人都变成了鸟,正漂浮地站在天空的正中心,身下便是无垠的土壤和大地。云朵抚过他的肌肤,些许风声穿进他的耳廓,在他的耳膜深处低声嘶鸣。

他觉得自己手中握着什么。打开手心一看,是长柄留给他的那张纸条。上面写了一句他看不清的笑话。他眨了眨眼睛,转眼那张纸条又变成了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有一头灿烂金发。他觉得这个人已经很熟悉了,却又显得很陌生。连眉眼都无法看清。正茫然的时候,那张纸条又变成了一个名字。一个柔软的,细小的,像是用各种明亮的颜色写就的名字。

他本能地就想将它捏紧。内心深处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预感,如果他不攥紧手心,这个名字就会长出翅膀来飞出他的梦境。他想用手掌禁锢着这个名字,让自己的掌纹们将它束缚,捆牢。让它在自己手心中扑棱,挣扎,然后变软,或者哭泣。

他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但他很明确地知道,他想要那个名字。一直想要。想要它写在他的视界里,或者就像那不知从哪里来的灿烂金色一样,笔画鲜明地雕刻在他的掌心正中。

然后相叶雅纪便从梦中醒来了。
窗外天还没有亮。
相叶抹了把脸,一头汗水,不知所云。

他觉得好笑极了。一定是那张照片。他想。他把它带走,塞进外套的口袋里了。就这样带回了舰艇上。那位联邦元帅的公子。跟他年龄相近的年轻人。现在就安静地躺在自己身边的外套下面。

他从床上起来,打开通讯电视。ARS星民用频道,以及帝国军内部通讯频道都在巧合般地报道同一条新闻,都是长柄琢磨昨晚回酒店时乘坐的地上车,撞毁在一个鲜少有人经过的街区的消息。
ARS星的警方搜索了现场,经过DNA验证,烧毁的车内只发现长柄一个人的尸体,初步估计是醉酒后驾车,导致地上车失去控制。

相叶想了想长柄昨晚说过的话。却因为醉酒,都变得恍恍惚惚有如隔世。

过了几分钟,他安静地关上通讯电视。打开窄小的衣柜门,取出自己的军服来。熟练地扎好腰带,袖扣,领带,然后整理上衣。
镜子里出现了一个虽然看起来有些疲惫,但仍旧和昨天一样英俊漂亮的年轻军官。

“我不会走错的。前辈。”
相叶雅纪看着镜中的自己。从昨天穿过的休闲装里掏出那张照片,紧紧攥在手中。

“一步也不会走错。”



TBC


以及是的,ARS星就是费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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