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 一人コンクリートジャングル [End] 2013/01/08 [SA] 一人コンクリートジャングル 18 一人系列一人CAMP 番外一人コンクリートジャングル18. -------------------相叶抓着上方把手，一只脚踏进车内，坐在副驾驶车座上。樱井把已经拽出来的安全带递到他手里，他拉过来。绕过身体卡进锁扣，然后听到樱井关上了车门。接着樱井也上了车，坐在驾驶座。相叶很想问他这样神神秘秘的到底要去哪里，然后听到樱井发动车子，说了一声：“走了。”于是相叶舔了舔嘴唇，不由得心里期待起来。车子安静驶在路上，不时颠簸两下。被领带蒙着眼睛的相叶抓着肚子上的安全带。樱井没有主动跟他搭话，他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眼睛已逐渐适应了黑暗，平时用来接收大量信息的视觉系统开始沉睡下去，其他感官却都如苏醒一般敏锐起来。“你有没有自己猜想过，我会带你去哪里？”开着车的樱井突然问了一句。相叶有点意外。除了新的住处，他的确没设想过樱井会带他去哪儿。离开的时候樱井说不用带上自己的行李，还这样大费周章地从家里开始就蒙上他的眼睛，那看来一定不是新住处了。“没有……”相叶老实地回答。“是吗。”樱井说了一句之后，也不再作声了。正当相叶觉得这时候是不是要说点什么避免气氛这么冷下去时，他感觉车身速度慢慢减缓，最后停了下来。“相叶君。”樱井泊好车，从驾驶座位下来，绕过车头替他打开副驾驶的门，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到了。”相叶扶着樱井的手掌，小心从车上走下来。樱井锁了车，一只手继续握住他的手，另一只手则绕过去护着他的后背。樱井这种好像半个怀抱都贴了过来的亲密姿势，让相叶一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你脚下有五级台阶，小心。对了。这是第一阶……”樱井没有什么变化的声音传来。相叶按照樱井的指示迈开腿上了台阶，樱井似乎是替他打开了面前一道门。接下来相叶听到樱井的皮鞋在光滑的地面上敲击，撞出清脆的声音来。他们应该是走进了什么宽阔的地方，那些敲击声的回声都可以在周围飘得很远。相叶不由自主地抓住樱井的手，换来对方微微回握的力度。樱井暂时放开了搭在相叶后背上的胳膊，相叶听见他衣服布料摩擦的声响，好像单手做了个什么动作。接着耳朵里传来一声电子音。相叶愣了一下，有点犹豫地停在原地，直到樱井用手臂轻轻推着他的身体，催促他向前走。“社长，刚才那是……”相叶一边走一边想要回头。“嗯？”樱井停了下来。“你听到了？”“刚才那个，是不是公司大堂的电子锁？”相叶有些不确定地问。“是的。”虽然公司门禁系统的确一直没有换过，但相叶自从住院后就没有回过公司，却依然能凭借听觉就回忆起电子锁的声音。看来就如同波多野之前所说，如果遮蔽了接收90%信息的视觉，相叶的其他感官就会被迫积极起来。而在他其他感官中存储着的信息，应该比视觉来得更加可靠和持久。“相叶君，耳朵不错嘛。”樱井笑着站住，转过身，凑过去系了系相叶后脑的领带结。“这样会不会太紧？”他一边摆弄着那个结扣，一边问相叶。“不、不会。”相叶急忙摆了摆手，好像樱井就站在他面前似的。他有点不解地问道：“所以你要带我来的地方，是公司吗？”“先跟我走吧。”樱井不置可否地回答一句。相叶耳朵里传来叮的一声，似乎是电梯到了。樱井伸手为相叶挡住电梯门，然后牵着相叶的手，引他往电梯间里走。相叶眼睛被蒙住，只能伸出脚来慢慢探着面前的路，过了好一会儿，才一下下挪进电梯间。樱井站在一边，只是告诉他要小心前进，并没有催促一声。直到相叶扶着电梯间内的扶手站好，他才跟着走进去，一手牵着相叶的手，一手按下楼层按钮。然后转过身，看着面前的电梯门缓缓关上。电梯缓慢地上升着。因为樱井白天让秘书发出的广播，夜晚的公司里一个人都没有。电梯间里只能听见两个人频率不同的呼吸声。“我第一次留意你，就是在电梯间。”樱井突然开口说。这一句让相叶有点措不及防。被樱井捏在掌心的手指，不由得蜷缩了一下。“什……什么？”他没听明白似地回问。“那是很早以前。当然对你现在的记忆来说，可能算不上是很早也说不定。”樱井抚摸了一下手掌中相叶的手指，没有回头看他。当然相叶现在看不见，也不需要樱井回头看他。“那是个平淡到乏善可陈的早晨。快到上班时间，很多人从公司大堂里涌进来。有一台电梯前天晚上出了故障，那天早上正在检修。于是剩余那台电梯运行得很慢，电梯间门口积了很多人，每个人都等得十分不耐烦。”相叶没有说话，但他的呼吸在樱井听来却有点略快。“我站在旁边等直达电梯。听见身后那台电梯终于到了，有点无聊，就转过身来看。很多人推推搡搡地拥了进去。过程很快，像是一波波潮水一样。”“但有点戏剧化的是，超重提示音响了。”樱井看着光滑的电梯门内侧映出自己的倒影，以及他身后被遮住半个身子，眼睛被黑色领带蒙住的相叶的模样。“站在最外面的一个女孩只好退后一步，出了电梯。她很着急，无奈怎么也挤不进去。如果再等到下一班电梯来，估计打卡时间早就过了。可已经进去电梯里的人谁也不愿意出来，很多人都低下了头，好像没有看到这一幕一样。”“我只是手插在口袋里，站在一边看那些低下头的人。心里想着这很正常，晚到就是晚到，如果担心打卡迟到，自己早一点来就不会这样了。先到先得，先排队的人先上电梯，这本来就是成人世界里理所应当的社会规则，并没有什么需要心虚低头的地方。”樱井声音平缓。“可为什么明知道是这样，很多人还是把眼睛偏到一边，装作根本看不到她的样子呢。”“我似乎能理解，又不太能理解。但无论理解与否，我却已经在心里接受了这个行为。按规矩办事，不用在意多余的闲事，只要管好自己，不给其他人添麻烦就好了。这个道理看上去是如此正当，因为这就是在这个被秩序和规则控制着的都市里，每天都在上演的，最平凡不过的场景。这些事情早已作为日常而被人们接受，连存在本身都不需要理由。”“就像，站在一边旁观的我自己一样。”他盯着面前电梯门上映出的自己，慢慢说。“我不会去责备站在电梯里的人，也不会去同情那个晚到而挤不上电梯，即将错过打卡时间而哭丧着脸的女孩。都说男女平等不是吗。而且男人的绅士风度，也不该沦为这种场合下无谓的牺牲品。”“这大概只能说是自作自受。是她自己没有早来一点，根本怪不得别人。当时我心里就是这样想的。我猜电梯里的其他人，大概也这样想。”樱井说到这里，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了一眼正在跳动的数字，继续说下去。“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电梯里的人群中，有一只胳膊伸了出来。”“有个人原本被挤在在电梯最里面靠边站着，这时却拼命地伸出手来，手里还端着一个咖啡纸杯。”“他头发是栗色的，原本早上应该梳得挺整齐，可这样一来就被挤乱掉了。手臂上挂着的外套也被挤得皱皱巴巴，身上的西服在人堆里来回蹭过别人的衣服，肩膀歪到一边。”“然而那个人还是努力地从电梯最里面往外挤着。当别人都拼命想要挤进电梯时，那人却像是拼命想要从电梯里挤出来一样。”“更奇怪的是，那人一边挤，还一边向周围的人道歉。他一连声说，对不起，请让一让。麻烦各位，请让一让。”“我很好奇，连身边直达电梯到了都没有在意。我看着那个原本站在等电梯队伍最前面，第一个进电梯的年轻男人，这时却手里高举着咖啡杯，胳膊上搭着大衣，终于从人群中狼狈地挤了出来。”“他最后快要出来的时候，被旁边有点不满的人挤得踉跄两步，好不容易才停下来没有摔倒，手里的咖啡也很幸运地没有洒出来。他稳住身子，走到电梯外面那个急得快哭出来的女孩面前，手抓抓自己后脑勺的头发，有点不好意思地对她点了下头。”“他说。请上去吧。不然就要迟到了。”“那个女孩很惊讶，感激看一眼那人身后空出一个位置的电梯。正要往电梯里走，却又犹豫一下，转过来问这个被挤得衣服领子都歪了的男人。”“‘那你呢？’”“然后，那个人就笑了。”“他的笑容充满自信，整个人看上去都是一副元气满满的样子。他一笑，好像周围所有令人烦躁的事都在刹那不复存在了。一直以来在我脑海里已经根深蒂固的那些道理，却被那个人轻而易举地全部颠覆。那些规则在一瞬间就被完全打破，接着就有什么东西顺着缝隙涌进来。以他的笑容为中心，这原本是再日常不过的灰色世界，都在一瞬间有了色彩。”“那个人看了一眼面前那个女孩，笑了笑说。”“没关系。请上去吧。”“我跑得很快。”“我走楼梯。”樱井说到这里，稍微用力握住了手掌中另一个人的手。那人手指弯了一下，赧然地挣了挣，见没有挣脱，就还是安静地被他握住。“我本来还很不屑，想这大概只是个同情心过剩的滥好人而已吧。不过中午休息时回想起这件事，还是止不住心里好奇，就到他们那里看了看。还特地问了一下他们上司说，你们这里有个人早上是端着咖啡跑楼梯上来的，这人最后赶上时间了吗？”“那个人的上司恍然大悟地拍拍脑袋，给我指了指这层楼靠近走廊的一个小隔间。”“离得有点远，我那时还看不到人，只看到一个毛绒绒的栗色脑袋，上面还翘着一撮不是很服帖的头发，跟我早上看到的那人差不多轮廓。”樱井看了一眼身后相叶现在黑色发顶的那撮依旧不依不饶地翘起来的头发。“那个人的上司对我说，噢，你说的大概是他吧。不知为什么这人早上偶尔就会跑楼梯上来，气喘吁吁的。不过他也说过自己跑得很快，所以奇迹般地，至今一次都没有迟到过。”“我很惊讶。不只是那个时候他肯从电梯最里面挤出来。如果因为那样而让自己迟到，充其量只是不自量力地挑战社会规则的无知者。可我没想到，那个人竟然没有迟到。”“这太有意思了。就像是他上司说的，奇迹一般。”“我当时还没有察觉，心里只觉得有趣，好像不由自主地被那个人吸引了一样。后来等到察觉时才发现，我那原本自以为正常的按部就班的世界里，因为那个人的出现，从此也有了各种颜色。”电梯上行速度减缓下来。叮的一声，是到达楼层的提示音。门敞了开。樱井没有迈出步子，而是转身回过头看身后那个人的脸说。“……那个人就是你。”“相叶雅纪。”TBC [2回]P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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